琴心天姥最恨有人忤逆她的意思,但此人是沈菡之,她奈何不了她,只哼了一声,反问道:“那沈仙尊究竟有何高见啊?”
沈菡之镇定道:“留着,只能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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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台上的这阵风波在其余观战修士与门生眼里只是一阵突兀的小插曲。只能看见那头齐了些许小小的骚乱,却听不见仙尊们究竟在谈论什么。
景应愿此时满心都被人间的现状吸引去了,直到听见台上钟声响方才拉回些许思绪。看见刀光剑影招式功法齐飞,漫天霓裳般的灵力残影,她勉强定下几分心神,又听身旁不知何时坐过来的容莺笑轻声道:“你那朋友有麻烦了。”
她如浪花般卷曲的长发垂在脸侧,容莺笑看得无聊,开始动手给自己编小辫玩。见景应愿的注意力成功被自己吸引去,她有些得意:“我说的没错吧?真不巧她对上的是个体修,上一场那般闪躲迂回的法子在这场不会起作用的。”
容莺笑口中所说的那个朋友正是雪千重。
景应愿回过神来,这才听见满场对着雪千重的嘘声,都让她的对手快些将她丢下台去。她不免微微蹙起了眉头,此刻又听容莺笑道:“不过她还挺聪明的。你别看她现在挨打,但此时示弱就等于让对手放松些许对她的警惕。这孩子看着痴傻,其实脑子还挺有几分灵光嘛——啊,她吐血了。”
容莺笑惊奇地挑起眉。
她看着那昆仑来的修士忽然浑身爆发出一股极大的力量,如有神助,瞬间将困住她的灵力网破了开去。景应愿看得目不转睛,同样为雪千重捏了把汗,此时满场都是嘘声与怒骂声,在这片骂声中,雪千重将那修士击出了莲花坛。
然而纵然如此,也没人认为她是靠真本事赢的大比,反而个个都在羡慕她的好运气。容莺笑懒声道:“好了,她下来了,戏也看完了……我说真的,你真的不打算考虑考虑我么?”
景应愿将她从头到脚平静地审视了一遍。
是很漂亮的,在辽阔平原山峦间见不到的人,只有在碧波海浪间才能生出这样如精灵般的面孔。若说实力,的确也悍然,还爱说爱笑,有想要的便第一时间伸手争取——
景应愿摇摇头:“不要。”
容莺笑瞥了眼仙尊观台上正幽幽看着这边的谢辞昭,故意又贴近了些,亲昵道:“为什么,难道真是因为你大师姐?”
景应愿在此刻也抬起头,感应到遥遥望过来的那束目光,她沉吟一瞬,坦白道:“是。”
即便大师姐像块冷冰冰捂不热的木头,但她见过木头雕出的兔子蛐蛐,桃木小剑,虽然冷,不会言语,但却是真切地陪伴在自己身侧的——
事到如今,她已无法再欺瞒自己的内心,横竖她们也看得七七八八,索性痛快认了。
景应愿轻声自言自语道:“的确,她想做我师姐,我却是不甘愿只做她师妹的。”
容莺笑的双眸猝然睁大。她想不到面前这人看着平静,结果一开口骤然给她炸个大的,一时间被这句话噎得喘不上气,只道:“你、你别啊,你真不再考虑考虑——”
“你说什么……”她话音未落,身旁却有个垂着脸攥着拳,浑身散发着怨气的人阴森森地站了起来,“果真承认了吧,你们俩究竟是什么时候瞒着我变成这样的……”
公孙乐琅与金陵月对视一眼,顿时扑上来拦她,却实在没拦住,被狠狠挣开了。此时只听柳姒衣发出一声惨叫:“小师妹,不要啊!你要不然考虑考虑二师姐的灵石袋再做打算啊——”
她一把抱住景应愿的腰身,眼泪汪汪嚎叫道:“我的灵石,我的灵石有用……是要拿去跟青溟师姐办结契大典时用的啊小师妹!你到底看上谢辞昭什么,你们把我的灵石还给我!!”
晓青溟没好气道:“谁答应你要结道侣?别在师妹们面前信口雌黄啊。”
然而她话虽如此,却在腰带间摸了摸,摸出只芥子袋,将其中的灵石分了些给柳姒衣:“拿去先用着吧,当时你与你师尊开的那只局是有多少人下了注?别真赔得没灵石吃饭穿衣。”
这场面惨烈得就连容莺笑都看不下去了。她摇摇头,拍了拍柳姒衣颤抖的肩膀:“你师妹和你师姐还没在一块呢,事情还有转机,天无绝人之路啊这位道友。”
景应愿觉得好笑,失笑道:“大师姐对我无意,我不好强人所难,你们也莫在她面前再度提此事。或许真如大师姐所说那般,能做她的师妹,已经是我此生一大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