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似坐着人,姜鹿云故意不看她,步子放轻了点,冷淡问:“怎么还没睡?”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蛇女沙哑的声音极低:“……我一直在等你。”
“我说过不用等。”
姜鹿云转过身背对着她,唇角极小地翘了下,又很快压下。
这声音……是哭了多久?
蛇女仿佛起了身朝她走来,响起的却是轻微的锁链镣铐碰撞之音。
毫不遮掩的丰腴贴上阿宝的背脊,肩边的衣料被滚烫的水珠打湿。
“……别不理我……”
纵然嗓子已嘶哑得不像样子,姜熹仍控制不住地想哭。她给自己戴上锁链和镣铐,抛下自尊,赤身裸.体地站在地上、从背后拥住自己心爱的人,软着声哀求:“求求你……别扔下我……”
“……你想……你想怎么样都行,别生气了,好不好?”
姜鹿云察觉到了不对劲,蹙眉猛地转身,这才看清了蛇女的模样。
心口骤然紧缩,她立刻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裹住姜熹,在蛇女怔然的泪光中吻上蛇女的额头:“……抱歉。”
指尖灵力成刃,砍碎姜熹手脚戴上的锁链和镣铐。
阿宝紧紧抱住她,一只手抚着姜熹的发:“抱歉,是我气糊涂了。”
她的语速又快又颤,活像是后头有什么在追着她咬,生怕一停下眼眶里的水就会涌出来。
总不能一晚上在这儿对着哭。
“我只是……我只是有点生气你想起别人,我还给你带了烤鸡和点心,我……我只是有点儿吃醋……我没想扔下你。”
她的话越说越抖,喉咙里哽得厉害:“……别给自己戴……戴这种东西来讨好我。”
“我们是道侣,我也扔不下你。”
“你不要这样。”
阿宝买这些是来当道侣的玩具和情趣,而不是要姜熹自己戴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低三下四地卑微地求她原谅。
她还记得第一次在蛇宫里见到的高高在上坐着的蛇君,大妖有自己的傲气,姜熹没必要、也不需要为了讨好她丢下自尊和骄傲站在这里赤身裸.体地乞求。
她们是道侣,是爱侣。
姜熹这样,阿宝只感觉到了自责和心疼。
她怎么就忘了姜熹之前经历过什么。
被阿宝拥在怀中的蛇女慢慢止住了颤抖和哭泣,竖瞳在黑暗中凝视着姑娘侧边的脸颊。她感受着姑娘身上传来的温度,一点点放软身躯,紧绷着的脊骨松下,依恋地伸出手臂搂住阿宝的脖子。
蛇女将脸颊贴上姑娘的半边脸,身子便被阿宝更加用力地抱紧,连身上裹着的衣袍也被严严实实地合拢。
只有这一点扶风从未变过。
她总是这样容易心软、这样好。
好到蛇女真的很想把她抢回自己的蛇窝锁起来、只让自己一个人看。
姜鹿云感受到她已经不哭了,稍微放心些,把人横打抱起来安置到床上去:“点心吃了吗?”
蛇女的目光不舍得从姑娘身上移开,沉默着摇了摇头。
阿宝坐在床边,俯身把被子拎过来盖住她:“是桃子馅儿和桃花瓣做的,你应该会喜欢。”
“本来还买了一只烤鸡,但是我太生气了,就把它全都吃光了,才不给你留。”
阿宝的小表情实在可爱,蛇女轻轻弯了下唇,刚要说什么,又见她点燃床边的烛火接着道:
“可一个人吃有点腻,所以我又买了一只,想看看跟你分着吃会不会好一点儿。”
姑娘沐浴在烛火灯光之下,脸上露了些沉静的笑:“蛇君真狡猾,我也离不开你了。”
姜熹再忍不住,用手扯住姑娘,将她拉到自己身上,抬起腰身献上自己的唇:“阿宝……阿宝……”
阿宝确实不是什么有定力的圣人,指尖触及爱侣光滑细腻的肌肤,微微一搂,柔韧有力的腰便被她扣在掌心之中。
漂亮的大蛇主动送上门来,又不是刚刚不对等的示弱,再忍下去她就得找个尼姑庵出家了。
被褥乱得不成样子,蛇女紧攥着床单、指尖隐隐发白,细长的眸子里盛满了漾起的水光。纵然是她自己送上,也仍受不住这般折磨,喉咙中的泣音与呻.吟怎样都抑制不下。
瑰丽的墨蓝色鳞片一直从额角蔓延至眉梢,身后的人竟仍不满意她的惨状,抵在她的耳边柔声问:“我晓得,熹儿喜欢用尾巴,现在又为什么不露出来呢?”
蛇女发丝凌乱,呜咽着摇头想要拒绝,却碰上了一串冰冷的银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