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又把她留下了?”
姚大门主难得抽出空赶来看姜阿宝的乐子,此时两人坐在一处湖心亭中,她耐着性子听完了发小的话及苦恼。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姚天姝现在的心情,那必然是,震撼。
震撼,非常震撼。
姚天姝咂舌地将眼前的家伙打量过一遍又一遍:“姜阿宝,我早就想说你了,谁家师尊这么带孩子的?你像姜熹这般大的时候别说跟姜师姑了,跟姜师姐一起睡过几次?”
“可熹儿是条小蛇……而且她实在太爱哭了。”
阿宝也很郁闷,抱胸倚着围栏,往日里淡然冷清的神色都挂不住,眉心的朱砂颜色泛深:“昨夜哭成那样,躲在院门口的草丛里,若不是我把她抱进去,她必要在那儿呆到去学堂。”
“好在后来睡觉的时候安分了。”
姚大小姐轻啧:“都说了让你提棍子打两顿就好了,你年纪越大脾气越差,偏偏对着姜熹心软、下不去手,这下好了,把孩子养歪了。”
这话可就让姜鹿云有些不乐意了,略显不满地用指骨敲了敲栏杆:“怎么就养歪了?除了点儿少年慕艾,其余地方都挺好的。”
至于那黏着师尊不愿分开、好似没了师尊就不行的软弱模样,暂且可以归结为情愫所致。
姚天姝嗤笑,手上毫无停歇地剥着果子:“我还以为你要说完全没毛病呢。你又舍不得打骂她,不如干脆从了姜熹,这样一来,那点儿少年慕艾不也就正常了?”
一道凉风拂过她的手,将她剥干净的果子抢走。
始作俑者皱着眉还想辩驳几句,却听蛇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师尊师尊!”
小蛇午间休憩,回疏月天没寻到师尊,便沿着师尊的气息跑了好几圈儿,此刻望见湖心亭中的两个人,立刻往姜鹿云所在之处飞去,扬起笑脸高声唤道。
她飞到里头,还晓得恭敬地朝姚天姝行礼,叫了声门主师姨。这才乐呵呵地小狗一样摇着尾巴贴到师尊身边,才张嘴要说什么,就被师尊顺手投喂了一颗果子。
姜熹嗷呜一口咬住,蹲在师尊身旁鼓起腮帮子使劲儿嚼,细长的眸子弯弯,高兴得不得了。
就是背脊有些发凉,小蛇边吃着嘴里师尊给的东西,边不停地瞅师尊。可莫名的一股被人恶狠狠盯住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左右瞧了下,又没发现什么。
姜鹿云拍拍她的脑爪子,温声道:“下午教你们观星占卜之术的是你丹霞湖的妫师姑,她精通此道,定会让你受益匪浅,不要去晚了。”
小蛇咽下嘴里的食物,用力点头:“我只是来看看师尊,这就去学堂!”
“去吧,好好学。”
“晓得啦!”
见到师尊的小蛇没留多久,吃下一个师尊喂的果子后就心满意足地被师尊哄着离开了。
姚天姝目送小蛇飞走,想着姜熹那被阿宝摸一下脑袋就不值钱地往外冒的笑脸,实在无语:“瞧瞧你那好徒儿,知道的晓得是见了师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见了道侣呢。”
回答她的,是从阿宝指尖送出的几枚风刃。
姚大门主侧身轻巧避过,看姜阿宝的笑话看得眉头直挑:“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最好早点儿想法子断了姜熹这念头。”
“现在这些孩子间流行的话本里两情相悦的师徒不多,但徒儿因爱生恨、以下欺上的倒一抓一大把,你可别闹到最后被你这小蛇绑走关起来。”
姜鹿云手微顿,神色一言难尽:“少看点儿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姚天姝说的也不无道理。
曾写过不少畅销话本的阿宝冷静思考片刻:“无妨,她有本事打过我的时候,我早就死了。”
姜熹今年才金丹期,而阿宝合体期。
等小蛇修炼至合体期时,姜鹿云早献祭死在了她亲手布下的大阵之中,魂魄都找不到半缕,还谈什么因爱生恨?
这话着实混账,姚天姝的脸当即染上阴霾,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若再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可别怪我在你死前就把你绑起来送给姜熹处置。”
阿宝听得头疼,无奈阖眸:“……你跳过这个话题,我也不说了。”
“古板的扶风道君这就听不下去了?”
“滚。”
这场专属于姚大门主的看乐子聚会最终以阿宝扔出的一堆凌厉风刃告结。
姜鹿云与她分开后,自下山去完成昨天没布下的阵法,随后还要给姜熹准备化龙术所用之物。
化龙术所需之物皆极其珍贵罕见,其中有一味正是还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