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苑看着那刀沉默了。
那刀是她之前捅他用的刀,没有想到他还随身携带着。
小刀随意削几下,随意潇洒,木棍变得尖锐,轻轻一插,这立刻连接起来。
净心在旁边看着,瞪大了眼睛。
“成新的了!”
凌路隐见她的目光注视在自己的小刀上,手臂微伸,把这把刀放在掌心,小刀精致,全然不见之前沾满血迹的模样。
李清苑看向他,眼中带着疑惑。
“喜欢,就给你。”
李清苑看向他,他的面容仍带着一丝病色,嗫嚅几句道,“不用。”
“好了好了,”净心在旁边打圆场,
“刚好也没有什么事儿,我们三个就继续开垦开垦,等后面有机会了我也能拿些菜回来。”
凌路隐收回匕首,“那我就代姑娘保管。”
很快,几人将这一块小小的地方开垦,种了一些能种的种子。
时间不早了,净心要做晚课,便想着回去。
李清苑送她出去。
“清苑,”净心突然面容齐整的看向她,“我虽然不知你们有何恩怨,可那位俊美的公子我瞧着身份尊贵,也是看重你的,你可有什么难处,便可借他的势。”
“净心?”李清苑惊讶的看向她。
净心终于不再将双手合十,反而握着清苑的手,她的双手粗糙,反而让李清苑因为药而光滑的手显得格格不入。
她羞愧,净心却用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清苑,我们虽然殊途,但是同归,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发的誓言,要过的很好很好。”
眼神真挚,李清苑鼻尖泛酸,她知道净心不是以一个出家之人的身份再对自己说话,而是一个真正幼时好友的身份。
想到原身就那样将生命断送在了这里,“我知道,我会的。”
任务世界的人,也有感情。
明明之前在每个世界,她对于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因为系统的屏蔽,从未放在心上,可是这次不同,她的内心深处有了丝丝震动。
等送走净心后,李清苑回去了房间。
“清苑!”凌路隐在厨房的声音极大。
李清苑不理。
“清苑,你进来。”他不停的呛出声来。
她还是不理。
“好像着火了。”
“你凌侯爷都这般厉害,还怕这些浓烟?”
那边没有了动静。
李清苑轻笑,这才好,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突然一个横抱将她打包抱起,一起走进了屋子。
“啊,”李清苑一个惊吓,身子一阵腾空,被他来到厨房。
“你看。”
李清苑瞪大了眼睛,这里还算是她所谓的厨房吗?
大红的绣球、灯笼,古朴厚重的木箱,精致华贵的妆奁。
以及完全变了个样子,一切都像是成婚的仪式。
这些仿佛都让她回到了当时嫁给凌路隐的场景。
凌路隐将她放了下来。
李清苑双脚落地。
“这个凤冠,是你母亲家乡特有的凤冠,你看看。”凌路隐将这漂亮的炫人眼儿的凤冠递给她。
李清苑接住,摸着这精致的凤冠,看向这一切。
她当时嫁人,是比这更小的房间出发,只因为宫里有一位可能成为娘娘的清芸,更因为,凌路隐丝毫不曾重视。
她以为他看见她从这样狭窄的屋子出发,应该会问问,可惜他从未问过,这让她当时的心都凉了。
“清苑,”凌路隐靠近她,眼神闪闪发亮,“我无数次畅想我们应该的场景,无论是从初见,还是结婚,甚至婚后。我会因为见你一见钟情,而后纳吉,让你在天下人羡慕的眼光中,从宽敞明亮的房间出门。”
“或许我们会像今天一样斗嘴,或许,我们也会争吵,但是我们双方一定能够感受到爱意。”
“不会的。”李清苑道,看向他,毫不留情的打破他的幻想。
“你身份尊贵,不会来这间茅草屋停歇,所以我们注定擦肩而过,或者再次像初见那样,你高高在上的蔑视我。”
“而且,你就算成亲,也不会注重这些俗物,因为你本身就是无情的,毕竟,”
向他心中插刀,“一个母亲都不爱自己的人,如何懂得关注这些东西。”
凌路隐的脸变得煞白。
“很感谢你的付出,让我见到了好友,”李清苑,她将手中摩挲的凤冠递给他,“谢谢,很美丽,但不属于我。”
凌路隐接住,看着这凤冠,眼中隐隐有银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