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手木仓没放,路渐川一步一步,顶着老刘的额头向前推着他走。
老刘跟着他的步伐缓缓后退,谨慎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生怕下一秒,擦木仓走火,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了。
眼睛盯着面前的人,一个不注意,脚下打了个磕绊,直直跌坐在地面。
木仓口从额上移开,方向却跟着向下,还是对着老刘的眉心。
看着老刘手撑着地缓慢后退,路渐川手上的木仓口指着的方向也跟着他的动向一直稳在他的眉心,直至老刘后背撞上茶几腿,退无可退。
路渐川拎着木仓,抬步走上前,鞋跟接触地面,发出轻闷的声响,仿佛踏着老刘的心脏,一下一下,踩着他心脏跃动的节奏。
木仓口又重新抵上老刘的脑袋,路渐川弯下腰与他平视,注视着老刘那满是惊恐的双眼,他一字一顿:“老板,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老刘颤抖着点点头。
还没开口应声,路渐川又轻飘飘地接上一句:“记得说实话,不要说谎。”
说着,手中的木仓往前推了推,暗示着。
老刘哪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忙不迭地接着点头:“一定、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路渐川笑笑:“那就好。”
“第一个问题,旅店现在,有没有别的人。”
老刘摇摇头。
“说话。”路渐川眼睛轻眯。
“没,没有!”老刘急着开口,声音都变了一个调,“就我一个,没别人……”
“这几天,有没有人联系你,说要定房?并吩咐给你一些事,还允诺你一笔不菲的佣金?”
听着路渐川这样问,老刘心间一颤,后背霎起冷汗,他是谁?他怎么知道的那么仔细?
视线飘忽着,老刘犹豫着,要怎么开口。
怔然的这几秒,路渐川眼神冷了几分,拿着木仓口点了点老刘的眉心以做提醒。
被这冷硬的触感唤回了思绪,老刘打了个寒颤,声音都带了些哭腔:“是!是有!说是什么外地来做生意的商人,看这里僻静,要在这里谈点项目,托我定三间房。”
“对方说了几个人?”
“没,没说……”
看见路渐川的眉心蹙起,老刘连忙找补:“真的没说!对方只和我电话联系,说电话的是个男的,声音听起来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大,说今晚九点会过来,让我在这里等,剩下的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真的!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老刘向前爬着,扑通一声跪在路渐川脚边,一手抱着他的膝盖,举起另一只手三指并起,发誓道,“我就只是正常接待客人绝对没干什么坏事!”
老刘只是胆小,但他并不傻,眼前的男人手上握着木仓,除了警察还能是谁?听他的口吻,似乎是在调查关于那个大客户。
警察为什么调查?肯定是那个大客户涉及了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
这样追问,估计事还不小。
想起自己账户里那个客户打过来五万块的订金,老刘额上的冷汗越渗越多。
绝对不能,绝对不能坐牢,他必须要把自己从这件事摘出去。
和他无关,和他无关!
老刘一咬牙,咬死了自己的说辞。抱着路渐川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忏悔。
说什么自己是无辜的,自己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要是知道就绝对不会答应,他一个平头老百姓,绝对地爱-党-爱-国爱人-民。
路渐川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等他说完。
那眼神不含一丝情绪,冷冰冰的,仿佛能穿破他的谎言,看出背后的一切真相来。
老刘对着他的视线,说着说着,心里一阵发毛,张了张口,哑然失声。
看着老刘闭上嘴,路渐川才接着开了口:“最后一个问题,刘老板。”
“解释解释,你账户上,那突然多出来的五万块钱,是什么?总不可能是房费,你这一晚上价位应该不会那么高。”说着,他眸光轻瞥,看向收银台后头的墙上贴着的价目表。
老刘的视线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红底白字的价目表写得清清楚楚,一晚八十。
“这,这……”老刘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找什么借口。
路渐川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视线重新回到老刘身上,他后退一步,挣开了老刘扯着的自己的裤脚。
一时失去重心,老刘怔着神,栽倒在面前的地板上。
拉开弹匣检查了一下子-弹数目,路渐川单手将弹匣重新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