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高恒因为这事的不虞和猜忌很明显,连在楼上远远观望的孟词微都能察觉。
要说高恒之前就知道罗文秀的身份, 那么两人之间,应该也不会发生像白天那样的摩擦。
想清楚这点, 那么罗文秀向高恒坦白的时间, 只能是白天她放走路渐川之后,那也就是她给罗文秀递纸条的那段时间。
捋顺了时间线,那么另一个问题就出现在了孟词微的脑海。
“如果白天我没有给罗文秀递纸条提出合作的话, 那么她会……”张了张口,孟词微将个疑问说出。
说话的同时她也在脑中飞速思考, 但是总觉得忽略了什么,想不清楚。
见她思维有些钻进了牛角尖,路渐川轻咳一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对上孟词微的视线,他开口,指出:“我们毕竟不是她肚子的蛔虫,再多的东西她不说,你我肯定不得而知。”
“这件事先放一放,”路渐川说着,抬步往地窖口走去,“我们现在应该要担心另一件事。”
见他的动作,孟词微紧跟着,和他一起走到地窖口下方,看见头顶紧紧锁着的门板,路渐川开口,说道:“如果我是罗文秀,现在高恒信任我,旅店两个对她而言最大的阻力被关在地窖出不来。那么现在,就是我复仇的最好时机。”
孟词微心中咯噔一声,顺着他的话去思考,换位是她,估计也会这么做。
“锁在外面,只能由外面的人来打开。”路渐川伸手,向上推了推门板,感受着手心传来的重量,纹丝不动。
拍拍手上的灰,他侧目,看向孟词微:“罗文秀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想起罗文秀顺着钥匙塞给自己的那张纸条,孟词微手伸进兜里掏出来看,上面潦草写了几个字:「明天晚上,我会带着玉符来见你。」
路渐川的视线也随之转向她手中的纸条,看明白罗文秀所写的意思后,他眉心蹙得更深。
钥匙和玉符都在高恒那里,罗文秀却在纸条里写得那么笃定,也就证明,她确实是有着计划行动,且这份行动的把握,非常大。
这不是一个好的信息。
即使高恒杀了她的丈夫,但罗文秀私下杀了高恒偿命,最后受损的还是自己。
“不能让她有所行动,”路渐川沉声道,“而且高恒现在是案件的主谋,背后的产业链还要通过他揪出来。”
话虽这么说,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他们两个任凭有再大的能力,也不可能自己撬开地窖的门跑出去。
要是等到明天晚上,到时候高恒的尸骨说不定都被罗文秀大卸八块了。
“其实,也不一定……”孟词微拧着眉开口,路渐川看来,她迎着路渐川的目光说道,“如果高恒出去之后细看的话,应该能发现,他从我手上拿到的玉符是假的。”
“是当时搜查时他搜出来的那个,玻璃制品,经不起细看。真的我一直没有动,还妥善放着,他发现不了。”
孟词微说:“如果他发现是假的,应该会过来逼问真的玉符的下落,到时候……”
话还没说完,就被路渐川摇摇头打断:“不一定,这期间等待范围太长,况且,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高恒先发现还是罗文秀先下手。”
“那,该怎么办……”孟词微问他。
“等。”
“等谁?”
路渐川最后看了一眼地窖口的方向:“等韩蕴。”
抬步重新回到原本被捆在的支梁旁边,路渐川向她招招手:“过来坐着等吧。”
孟词微心中压下疑惑,走近,看见路渐川伸手,将布草铺在地上当作简易坐垫,顿了顿,也随之靠在他身边坐下。
“韩蕴的爸爸老刘,是怎么回事?”既然他提到韩蕴,孟词微索性将之前吞在肚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第一人,是罗文秀的丈夫,”路渐川伸出食指,举到她面前,“第三人,是段青。”
说着,他又比了个三的手势。
在他将要接着开口时,孟词微会意,抢先说:“这个老刘,就是第二人?”
“如你所见,”路渐川笑笑,“不过他的嘴不严。”
“当时,我们接到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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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号晚,雨夜。
老刘盯着抵在自己脑门上的木仓口,咕咚一声咽了咽唾沫,声音都因为恐惧颤抖不已。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他打着哈哈,视线移动到面前男人的冷冽的双眸上。
路渐川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偏头挑眉,目光在老刘身后扫视一圈,见他身后空无一人,他的视线又回到老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