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芒彷若有着实质,落到段青拿刀的手上,路渐川将持木仓的手端起在身前,木仓口直至段青的脑袋:“放了她,拿小孩子做人质,可真有你的……”
“路老板,出此下策,”段青无所谓地笑笑,视线对上漆黑的木仓口,他将手中的刀刃又往前送了几分,“想要这孩子活命的话,就把木仓放下。”
“我们好好谈谈。”他笑着说,手上刀刃却依旧不移。
路渐川看着被吓出了眼泪的妞妞,目光在刀和妞妞的眼角来回徘徊,最后淡瞌了眉目,将枪口移下。
看见他的动作,段青缓缓勾唇:“很好,这样,我们才能心平气和地进行一场谈判。”
“把刀放下,我再和你谈。”路渐川闻言,视线依旧顿在他持刀的手上,语气更加冰冷。
感受到他的不容置喙,段青挑挑眉,目光朝着路渐川手中的木仓身示意道:“路老板的木仓还握在手上,我可不敢。”
言下之意,就是要路渐川丢掉枪。
“好。”路渐川没有犹豫,朝着天空开了一发空枪,随着一声炸响,林中顿时飞腾出不少的眠鸟。鸟叫声盘旋在头顶,段青向上随意一瞟,视线再回正时,路渐川手上的枪已经被他拆分成几个零件。
他松手,零件掉落在地,一时间,也难以捡起组装起来。
段青微微放下心,将刀刃从妞妞的脖间移下。
依旧站在妞妞身前,他看着路渐川的方向,扬起一抹笑:“这样可以谈了吧。”
“什么目的?”用眼神安抚了一下被吓坏的妞妞,路渐川缓缓将目光移到段青身上,问道。
“很简单,就两点,”段青竖起两个手指,“一,让我离开。二,让我带走我妻子。”
闻言,路渐川拧眉。
还没开口,就听段青接着道:“要是路老板同意,我可以不杀这个孩子,并告诉你,是谁杀的孔庆荣,还有,传国玉符的下落。”
“相信传国玉符的价值,肯定比我这个小律师的命重要,”段青无所谓地摊摊手,“你一个转身,换来这个小孩的命,还有两个重要信息,很划算的。”
听着他提出的条件,路渐川神色未动。
他缓缓看向树旁,那具被段青妥善安置的女尸,问道:“为什么?”
段青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也一同看向那具女尸。
目光顷刻间带着几分柔软,还有无限的缱绻。他开口,语气中是满满的涩痛:“因为我爱她。”
“我想她永远留在我身边。”
“路老板,你不懂,”段青闭上眼,遮盖住眼中的痛苦。再次睁开眼时,他看向路渐川,说道,“你不懂这种爱一个人爱到想死的感受。”
路渐川静静地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晦暗:“那么爱她,却杀死她?”
段青没有在意他眼中的情绪,自顾自地接着说道:“这是因为,我的爱情足够忠贞。”
“她有着不爱我的迹象,那我就把她永远留在,爱我的那刻……你知不知道,她到闭眼的最后一刻,还在吻我。”
“她是在我的吻中断气的。”
说着,段青哈哈笑起来,语气几近癫狂,他享受地闭上眼,手指抚上嘴唇,似在回味当时的触感。
路渐川在他看不见的角度中,轻轻往前挪移了两步。
随之,段青睁开眼,视线重新回正到他的面上,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皱着眉,眼神同情地看向他。
“我看出来,你爱孟小姐,但她不爱你,相信你以后,也会和我有着同样的感受。”
第64章 往
.段青(上)
段青在十八岁时杀了自己的父亲, 又在二十八岁的时候杀了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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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生在一个破旧的小县城,小到什么程度呢?镇上只有一家学校, 开设从小学到初中的所有课程。医院超市都只有一家,和学校紧挨着。周围零零碎碎分布着些小杂货店小摊小贩之类的。
整个县城只需步行半个小时,便可以全部逛完。
段青的家就在离县城十里地的一个小村子。
村里人不多,村庄名就就叫段庄。
顾名思义,村上百分之八十的人家都姓段,各家各户都沾亲带故。
而段青的父亲就是村上有名的二流子。整天游手好闲,爱到镇上搓麻将酗酒, 无所事事到自己的母亲去世那天, 也在镇上和麻友青头白脸地摸着牌,骂着架。
直到同乡的一个表哥跌跌撞撞跑来,告诉他说:“你-妈-死了。”
段父啐了一口唾沫,手上将牌拍得震天响:“二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