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路走来,不曾伟岸到,凭一己之力反抗某些社会风气,但渐渐强大时,也留有余力,去拉一把别人。
许年咬了下唇,“你总,总是神化我。”
他笑,“可在我眼里,你比任何人都耀眼。”
她转过眼,他轻轻地亲她,“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真的很厉害,希希。”
春晚的意义,大概不仅是专供合家欢,歌舞升平的热闹、繁荣,也足够温暖这方小小的天地。
他们无声地接着吻,她心口热热胀胀的,和他靠着,继续看电视。
要准备倒计时了。
陈致又问:“你想没想过,开分店,做成连锁品牌?”
她摇头,“暂时没有,我一个人管,管不过来,等过两年再,再看看。”
他托着她的手,一根根玩过去,“那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嗯……不,不求青云直上,但求平地无险。”
有人说,命是一生下来就定好的。
可能,她不得老天眷宠,得到这些,已经付出了很多,再贪求,怕是求不来了。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无虞已是上上签。
主持人开始倒数:“五、四……”
陈致解开她的皮筋,一头细软头发他在指间散开,贴近她的耳廓,喁喁私语般地说:“但我有想要的。”
“什么……”
“三、二、一!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希希。”
阳溪市里禁放烟花,仍有人知法犯法,但在这个中国传统的特殊日子,执法的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远远的,接二连三的轰响,几乎盖过了他的声音。
许年说他得寸进尺,也没说错。
同处一个屋檐下,日夜相对,他一个正值血气旺盛的男人,不可能不生出点旖旎的念头。
她不是不谙人事,单纯天真的小姑娘,过去恋爱,她有次就发现,他起了反应。
但那时不合适。
他连理论经验也缺乏,只是本能地,为喜欢的女孩而昂扬兴奋。
而她也害羞、害怕,没做好半分准备,甚至觉得,这是到谈婚论嫁才能进行的步骤。
现在不一样了。
他这样一副有所求的模样,她纵是装傻充愣,也没法蒙混过关。
“可是……没买那个。”
许年的意识开始混沌了,但还记得这个最要紧的问题——不可以,会怀孕的。
陈致最初想的原本是,慢一点,循序渐进,到底还是忍不住拉快了进度。
想和她共同生活,想和她彻底融合。
这是不用仔细规划未来蓝图,就会觉得很美好的事。
因为是她。
吻来到她的细颈,白皙的皮肤上,蜿蜒淡青色的血管,像上好白瓷被细笔勾勒描摹几枝蒲柳。
她像被雨拍带的花枝,往后弯折,哆嗦着,抖落一地清滢。
“不用,我就看看。好不好?”
是征询的语气,手指却徘徊在她的毛衣下摆,欲进不进的。
许年不知道应,还是不应。
她要是拒绝,他定不会强行为之。
若同意,破窗效应带来的“恶果”,她又是否承担得起呢。
每次都是问“好不好”,像下了温柔蛊,一点点化解她的铜墙铁壁。
不是刻意的触碰,使得那一小块肌肤泛起阵阵痒意,似被羽毛挠过。
“真,真的就只是看看?”
她自己浑然没意识到,她的语调变了,泥塑遇水似的,慢慢地瘫软,腰也是,坍塌下来,得亏靠背后的沙发扶手抵着。
陈致说:“我何时骗过你?”
是不骗,但这有几分娇惯宠溺的口吻,分明是试图诱她成为他的共犯。
电视太吵,他索性捞起遥控器,关了。
她分神看了一眼,又被他吻住。
“你知道吗,男人一般都会有一个性幻想对象,也许是初恋,也许是明星,我只想过你。”
一股热意,从心口往颅顶涌。
她呼吸收紧,不说话。
最开始,他在日本租住的房子很简陋,完全不隔音,隔壁有时会住进情侣,或者应召女□□,他被迫听现场。
无须精通日语,也听得懂那最简单的几个词汇。
不要,啊,好厉害。
他坦言相告:他想的就是她。
“那……你怎,怎么解决的?”
男色当前,她真昏了头,居然问这个。
陈致低低地笑出声,胸腔震动着,“你想知道?”
她立即否认:“才没有。”
但顶着这么一张红透的脸,多少显得有些言不由衷了。
到底没敢放烟花放得那么嚣张,屋外的声响渐渐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