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安抚地拍拍温迟迟的手:“雾淮不比海城,用空调干得很……”
李槜刚搬完行李下楼,听见这话懒洋洋地喊了声妈。
秦清不顾形象翻了个白眼:“行了,给我叫魂呢,自己去仓库翻加湿器。”
温迟迟忍俊不禁,笑得眉眼弯弯。
“阿槜上次住这还是前年过年。”秦清带她去房间,言语间都是温和暖意。
温迟迟坐在铺了深色床单的床沿,等秦清拿东西的时候,好奇地打量李槜的房间。
虽然在海城两人基本都是住在她家,但温迟迟还是挺熟悉李槜家大概的布局。
现在这个也是很典型的男孩子的房间,不过和现在的李槜已经不是很搭,一架子书和各种手办乐高,一眼就能看出中学时代的风格。
秦清拿来一本厚厚的相册在她身旁坐下,从李槜的百岁照翻到初中毕业照,期间穿插着讲述各种儿时囧事,再回忆起来都让两人发笑。
温迟迟自己童年的照片寥寥几张,可以说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见证”一个人的人生,何况这个人还是李槜。
即使只是经由他妈妈讲述,还是感到莫名亲切。
最后两张照片是同一天拍的,时间是高二,她记得李槜那时候到京市参加了数学竞赛。
一张是他捧着获奖证书的照片,眉眼间都是少年意气。另一张则是他和秦清的合影。
温迟迟看着照片里,秦清包上系着的那条链子,不自觉问出声:“阿姨,这是……”
秦清凑近了点看,笑笑,解释道:“这个啊,是之前有个品牌搞的系列,我当时买包搭的吧,恰好也挺有纪念意义的,就缠在包上了,这么一说我都忘记放在哪里了……”
一串长长的,挂坠一样的东西,上面坠着很多小小的金属牌,长度又很像项链。
曾经在她心中激起过惊涛骇浪。
而如今的温迟迟笑笑,坦然道:“好漂亮。”
“是吧?”秦清点点头,“我记得李槜也有一个,当时他还非说不好看,也不知道他的还在不在。”
她正要合上相册,突然又笑道:“对了,当时买这条链子的时候还买了别的东西,我记得是徽章和明信片吧?”
温迟迟一愣。
秦清看见她的反应,顿了一下:“看来是了,他那时说自己换了个女孩做同桌,想要给她带回去一些纪念品,我打趣了他几句,叮嘱他要送就全部人都送,不要让同桌感到冒犯……”
牵过温迟迟的手,她了然笑道:“现在看,他当时的同桌就是你吧?”
窗外时不时传来鞭炮的声音,白驹过隙,新的一年又快要到来。
原来那片明信片上的大海,她早就该看到。
门被李槜打开又轻轻关上的时候,温迟迟还有些怔愣。
“在想什么?”他已经洗过澡,没完全的头发透着潮,从背后凑上来亲她的时候凉凉的。
回神的温迟迟抬手摸摸他头,说:“在想原来有人蓄谋已久。”
李槜没问她为什么忽然这么说,点点头,说那你愿意和蓄谋已久的人接个吻吧,毕竟他高中就想这么问了。
温迟迟笑骂他流氓。
李槜丝毫不在乎,咬着她的耳朵坦然承认。
昨天窝在酒店断断续续做了一整天,他借着检查的由头,说什么都不肯走,软磨硬泡。
温迟迟咬在他唇角,警告他秦阿姨还在。
谁知李槜全然不管,亲吻挑着空落在敏感处,极尽技巧:“那让我妈打死我吧。”
温迟迟:“……”
窗外鞭炮声愈盛,影影绰绰传进来。
她被吻得脱离,软软摊在他少年时的地盘上。迷迷糊糊间,只找出床单不能湿这个理由试图劝退他。
谁知埋首的人撑起来看她,眼睛湿润润的,乍一看特别无辜。
像模像样地思考了一会儿,就在温迟迟要再接再厉的时候,他用还沾满晶莹的手托起她,踢开浴室门。
“你提醒我了,”李槜笑得很少年气,“这里就没关系了。”
—
落地宜兴前,温迟迟特意把羽绒服脱下来。
久违的故乡,冬天也艳阳高照,这两年街道变了样,她反而不如李槜这个去年还回来过的人熟悉。
居然有些近乡情怯。
李槜他爸爸出差了,他没回家,和温迟迟一起住酒店。
同学聚会的时间在晚上,放完行李还有一段时间。她想了想,从箱子最深处翻出一把钥匙,“阿槜,陪我回家一趟吧。”
新年的氛围还未完全散去,店铺门口新换的对联喜庆,屋檐下是鲜红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