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将她抱到了床上,摸了摸她额头后,才放心地关上门离开。
林惟去书房接了个电话。
周凌问:“明天下午的飞机?”
林惟:“嗯。”
周凌认真道:“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在国外呆三四天,但后天一早有很重要的合作要谈,别再像上次那样。”
林惟低声应道:“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林惟打开笔记本,继续工作。
成隐再次醒来时,针管已经被拔了,天色也快要黑了。
她身上出了许多汗,睡衣都有些湿了,黏腻的身上有些难受。
林惟每隔一会儿就来房间看她,这会儿正撞见她坐起来,身体有一半都露在了被子外面。
林惟走过去帮她把被子拉起来,并说:“才退的烧,别踢被子,盖好了。”
成隐拽着被子,闷声说:“我想洗澡。”
“你今天洗不了。”他看着她鼻尖沁出的汗珠,想了想,说:“难受的话,我帮你擦下身子再睡。”
成隐很干脆地躺下,整个人埋进被子里:“不用你帮我。”
林惟挽起袖子,自顾自地去了浴室,用花洒装了半盆热水,随后取了条干净毛巾,端到了成隐的床头柜上。
成隐没想到林惟来真的,她死活不愿意从被子里钻出来,可她一个病人的力气哪比得上大男人,林惟稍微一拽被子,她就无处可藏。
他低叹一声:“生病了还这么倔。”
“我说了不用你帮我。”成隐见躲不过去,沉闷道:“我自己来吧。”
“我帮你。”林惟说。
成隐撇了撇嘴,拗不过他。
林惟拧好毛巾后,帮她擦拭着脸颊,尤其是鼻尖那儿,一直冒汗。
成隐总觉得有些别扭,问道:“你对你的每个前任都这样么?”
林惟动作一顿,声音也显得相当平静:“第一次,我是第一次照顾一个女孩。”
“还有,我没那么多前任,很多都是八卦瞎编的。”
整条毛巾敷在脸上,有些温热,成隐闭着眼,吐息也因此变得模糊:“骗子。”
到了脖颈那儿,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别擦了。”
林惟垂眸看着她白皙的肌肤,上面的印痕全是他昨晚的杰作,他喉结滚动了下,压下情绪后,说道:“擦干之后换身衣服,等会儿睡觉舒服些。”
成隐当然知道。
可是。
林惟重新拧了下毛巾,四周安静得只剩下水珠滴落的声音,很轻的滴答声依旧吵得成隐心烦意乱。
下一秒,毛巾贴到她的背部,他擦拭的动作虽谈得上温柔,却非常强势,不准成隐瑟缩。
她一张小脸埋在枕头里,僵硬地一动不动,也不出声。
一声轻笑忽然窜进她的耳朵里,随之而来是男人的戏谑声:“昨晚你哪里我没看过,再这么闷,就不怕把自己闷死?”
林惟以为这句话会换来她的恼羞成怒,结果成隐没什么反应,温声回了句:“别提昨晚了。”
她一点也不想记得。
林惟恰好擦拭结束,他随手将毛巾扔进水盆,溅起了不少水花。
他掰过她的身子,头颅微垂,嗓音压低了几分:“成隐,昨晚你对我难道没有一点感觉?”
成隐直视着他的眼眸:“你指的是生理还是心理?”
林惟的眸色沉了沉,小姑娘并非什么都不懂,当目光扫到她泛红的耳尖时,他顿了一下,竟然没说什么。
他吻了下她的额头。
“睡吧。”
成隐不明所以地看了会儿他,随后困意来袭,她闭上眼,继续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淡淡的薄荷味跌落进她的鼻息,有人从背后搂住了她,很轻,似是怕把她吵醒。
成隐在暗中捏了下指尖,搞不懂林惟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又能表现得像是十分在意她。
后来她一想,男人的情和欲是可以分开的,他可能是因为没有得到,所以才对她这么好。
“明天下午我必须回去了。”林惟伏在她的颈窝处,轻声说:“公司那边有事情需要处理。”
成隐闭眼继续装睡。
“成隐,我来之前准备不顾一切地把你带回去,可又怕你会像母亲那样,每天过得不开心。”林惟的声音在夜色下缓缓响起,像是大提琴的尾音,有些许的撩人。
“那天失约确实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他揽在她腰间的手臂一紧,低低地问道:“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你又不喜欢我。”成隐终于开了口,语气温柔说:“何必对我说这些呢。”
昨晚她鼓起勇气都问了两遍,他却转移了话题。
这不明摆着的答案。
成隐耷拉着眼睫,努力压下心底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