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带出了周洲却见她腹部的伤口又裂了开来。
麻烦。
打了药的周洲睡了过去,邱裕却无法休息,她拉住陪着她一夜未睡的卫齐的手说道:“你……妈是医生吧。能拜托她教我包扎伤口吗?”
周洲不能见医生,可是又是那么的脆弱,自己倘若不会那些怎么照顾她?
“不能抛下她不管啊……”她自言自语换来了卫齐和苏婉婧不解的回应。
“嗯?”
对着日复一日昏睡中的周洲,邱裕终于有机会好好数数她身上到底有多少疤痕,更为严重的是……脚上的伤。邱裕不懂医理,但是在医生简单的解说下她明白……周洲可能与运动无缘了。简单的慢跑可以承受,其他的却……。
“我要带她走。”邱裕又再一次说道。
春节还未过去,街上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可是那一年的春节在邱裕的记忆里却是那么阴冷黑暗。
“我要照顾她,这个世界这么糟,她一个人怎么过下去。”即使坐在窗前被阳光照耀邱裕也依然觉得寒意袭人。
“嗯,我陪你。”苏婉婧如是说。
为了让周洲能好好在医院养伤,他们不得不用药物使周洲一直处在睡眠中。尽管这样邱裕也依旧每天呆在医院里,一边自学着护理一边照看周洲。苏婉婧也陪着带在医院里,一边看着周洲一边照顾着邱裕。赵奕才则承担起了帮两人送饭送菜的责任。
姚文也每日都来,拎着大大的食盒,带着各种营养煲汤。当然,邱裕没有一次同她说过话。无法把姚文赶出病房,邱裕只能把自己赶出病房。
邱妈妈听说了周洲的事也每天都来看,带着精心煲的汤。
“周洲这孩子……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怎么就这样了呢。这罐是你的这罐是周洲的。”
“妈……周洲吃不了东西打着营养点滴呢,你别麻烦了。”邱裕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脸上是遮不住的憔悴。
“哎……“邱妈妈长吁短叹,“你们啊,什么都是虚的,获得好好的才是实的,他们怎么不懂呢?”
邱裕听见这话又是止不住的冷哼。“妈,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知道劝不动邱裕,邱妈妈只拜托婉婧看着点邱裕就被赵奕才好好地送回去了。其实哪用得着看。这些天邱裕吃得比以往都要多,吃不下也会硬塞。晚上睡不着,睡不着就吃药。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在乎自己的身体。苏婉婧明白她的心思:如果连她也倒下,周洲就真的谁也没有了。
春节短短的假期很快就过了,可是周洲却依旧躺在床上陷入沉沉睡眠。苏婉婧和赵奕才先行回京,邱裕向律所告了假,说等周洲出院了她就回去。“让她好起来,然后我要带她走。”
周洲一出院邱裕就说道做到的收拾东西拿着机票打算远走高飞,可是她却没能带走周洲。理由无他,带不走,周洲不愿。周洲非但不愿意离开这座城市,还不愿意去邱裕的家,她想回家,回自己家,那个已经被卖掉的房子。
“周洲……我们走好不好?”
可是周洲却只摸着门坐下来不动了,邱裕只能带她进去。房间里的一切都维持着旧日模样,周洲爬到书桌前拿起了那个被邱裕放回了原处的破旧钱包,又哭又笑。
——找回来了……找回来了。
很久很久以后邱裕才知道,这里有周洲的回忆,而那些回忆对于周洲来说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邱裕和周洲在那个房子里住了下来,没办法,周洲死活不肯离开。好消息是比起他人,周洲对于邱裕的抗拒几乎为零,或者说邱裕是她愿意倾听愿意亲近愿意依靠的唯一一人。
可是周洲的状态依然令她心惊。她有的是时候只是安静地躲在角落,像个蠕动的虫子。有的时候却又狂躁地恐怖,她可能会将自己溺在水池里,有可能会将自己的头往床边的尖角上撞,
第一次发现周洲有这种倾向是在一个中午,周洲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角落,而邱裕则在厨房里做午饭,不期然接到了穆欣穆检察官的电话,之前邱裕报警就是先联系的她。
“学姐……。”没错,这个穆欣也是邱裕的学姐还是邱裕顶头上司现在正在异地恋中的女朋友。邱裕放缓了语调,想也知道穆欣这时候打电话是为了周洲的事。
“你不会被起诉你知道吧。”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嗯。”邱裕当然是确保自己不会被抓进去。“学姐你不会就想说这个吧?”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邱裕,你可知你这会犯了个错误。你希望的公诉是没指望了。”
邱裕放下了手上的刀,开了门走出房外,她怕她的话刺激到周洲。“我知道,那个人是她丈夫。”说到丈夫邱裕几乎带着咬牙切齿。“这天杀的莫名其妙的婚姻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