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江雨,好久不见。
周洲?好久不见。’
‘你是江雨吧,小学我和你同班,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你还坐过我后面呢。叫周洲吧。’
‘我是周洲,邱裕的朋友。
我叫江雨,很高兴认识你。
‘诶,同学,你看起来有点眼熟我们见过吗。
好像是……我们是不是以前是同学。’
‘我叫周洲,我们可不可以做个朋友。
好啊。’
……
脑海里有一万种开场,却没有一种说出口。周洲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她的手举起来又放下,就是没办法踏出那一步。湿润的头发搭在脑后,浸湿了衣服,周洲觉得身后一片冰凉。
门内是窸窸窣窣的起床声。邱裕,你不用起来的,慢一点,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开口了。告诉她……我真的很想很想和她做朋友。
最关心你的是我,最没办法靠近你的也是我。
门开了,邱裕傻站在门口。
“你们怎么来了?”
她看向头发被擦得一团乱还湿润着的周洲,湿湿的脑袋上耸立着无数呆毛。
“你来干嘛?你不是洗头吗?你头发还湿着呢。”
周洲突然间从亘久沉默中惊醒。她磕磕绊绊地说:“我……那个……对,洗头。这个……这不是我……头……我来借吹风机的。”
她突然想到了借口。
“对,吹风。”
她嘴里包着空气,脸颊鼓成了小包子。
邱裕一扬眉。
“我们学校这电跑不起吹风机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洲傻笑:“是……哈……那我……那我”,就呆着?
邱裕把她推出门外。“快去把头发弄干,去吃饭。”
周洲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她走回宿舍,满心郁结却迅速的动作起来。快干啊!你到是干啊!你干了我才能过去啊。等不了发干,还湿润着她又跑向了隔壁。
“我来借梳子!……邱裕……只有你一个人在啊。”
高昂的语气滑向低端。
话出了口,才发现只有邱裕一人。周洲问得小心翼翼尴尴尬尬,可是邱裕不尴尬啊,她一边把书包收拾妥当斜跨在肩上,一边随口答道:“她就来我这借球拍,他们正好差一个,走,吃饭去。”
借球拍?周洲和邱裕下楼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正在和男生打双打的江雨。和江雨一起的那个男生高高瘦瘦的,周洲看着有些眼熟。
邱裕下来,江雨手一扬,停了下来,从边上拎起袋橘子走了过去。
“拿着,谢谢你拍子。同学刚买的。”
周洲因她突然走过来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橘子。”
邱裕也不客气,直接接过递到到了周洲的面前。
“谢谢”这一声低不可闻。
周洲低着头竟然还能用余光看见江雨递完橘子倒了回去,那个眼熟悉的高瘦男生递上了擦汗的毛巾。
周洲全身雷达全开,她知道她好像内心里面冒出了一个令她恐惧的猜测。那个男生是她男朋友吗?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恐惧,她只知道她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恐惧与难过。
“走,吃饭吧。”
邱裕心情不错,可是却无法带动周洲。
“我……不吃了。”周洲迈开步子,奔跑起来。
“喂。”独留郁闷的邱裕一个人迈步离开。
“那个是周洲吗?……”
那个男生对着远去的狂奔背影问道问道。
“闭嘴。”却可怜地被江雨喝止了。
男生不解。
“周洲诶,你们以前关系不是不错?”
这个男生名字叫蒋明,小学时任江雨的小跟班与绊倒周洲的罪魁祸首。
“我们现在又不认识。”江雨冷冷淡淡地说。
不认识,三个字就可以定义江雨与周洲的关系。
邱裕已经和江雨成为了朋友,事实上……邱裕一整个寝室的同学都和江雨算得上是认识。可那又怎样呢,那么多的人与江雨变得熟识都与周洲没有半分关系。
远离、远离、再远离,这就是周洲所做的事情。
有一天在学校的小卖部遇见江雨,周洲才发现几乎她身边所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同江雨是那么熟悉于要好,唯独她一个人却被隔离在外,想要靠近却只能在原地徘徊。她的眼泪就扑簌扑簌地掉下来。
夜晚她难以入睡。尽管她知道梦中她能够看见她。可是单薄的现实并不能让周洲为那已经成为习惯的梦境而高兴。
有一天周洲躺在寝室的床上听着室友唠嗑。室友兴奋的说着八卦。“隔壁市首富的儿子在我们学校呢。”
这没什么稀奇的,毕竟是这种学校。
“你们知道张扒皮吗?她有个亲戚也在我们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