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格林格拉斯盯着伊丽莎白的侧脸,那双略凸的颧骨和浮在脸颊上的腮红。娜塔莉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哦,丽萃,我真是…”
伊丽莎白的双眼里渴望着一场如倾如注的大雪:“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想我恨他。”
“谁?布莱克吗?”
“不,”她摇摇头,“是伏地魔。如果没有他,那该有多好。”
斯莱特林六年级女寝的低迷气氛一直持续到初春。不过娜塔莉的生日终究是驱逐了一些阴霾。她生在圣彼得堡冰雪飘零的三月,但成年时却沐浴着苏格兰的阳光。
在她生日前一天的深夜,休息室里四下无人,雷古勒斯在和她耳鬓厮磨。自从她兄长阿纳托利发布声明后,她和雷尔之间的沉默宛若裂谷愈发加深。他的头颅靠在她的颈窝里,娜塔莉可以感到一股潮湿的温热气息烘烤着她。
她的心也像被他压了一副重担:“雷尔?”她把手指插进他蓬松的黑发里,“先别说话。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很抱歉…我的家庭选择站在你的对立面。”
“然后呢?”他闷闷的声音从她的颈窝处传来。
然后呢。她的手指停滞了。娜塔莉可以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我不知道了。我…我没有办法了。雷尔,你是不是对我很生气?”
他用力地吻在她的锁骨。然后用唇舌进攻她毫无防备的嘴唇。也许是出于心虚,娜塔莉近乎谦卑地顺从他。如同无骨的媚娃,她温柔地用舌头拂过他焦躁的灵魂。
他直视着她失神的双目,嘴唇碰到嘴唇:“我确实很生气。”
气恼无法被发泄,他惩罚似地轻咬她的下唇瓣。然后把吻带过她的嘴角和下颚,直达微颤起伏的锁骨,像蜗牛留下爬行的痕迹。他的手伸进她单薄的衣摆,摸索着她纤弱的肋骨,再向上莽撞地揉捏她。
娜塔莉靠在沙发上微喘,她发不出娇气的呼救,或者呻吟。她仰起头,看向斯莱特林岩石般的天花板上,黑湖水波倒映出盈盈的波纹,就像水长出的皱纹。
她听到自己恍惚的声音:“…在小时候,我曾去过摩尔曼斯克度假,”雷尔的动作慢了下来,“那是一个离北极很近的小镇,一切都被雪覆盖着。天气很冷,以至于海水都是灰蒙蒙的…”
雷尔提她理好凌乱的衣物,他轻轻吻过她持续发声的喉咙:“…那里的雪很白,是那种让你想起前世的白…雷尔…我想和你逃到那里。”
他握起她冰冷的指尖,虔诚的吻落在上面:“好。”
“什么?”
“先等等,”雷古勒斯对着沙发前的桌子点了下魔杖。昏暗中,娜塔莉勉强注意到角落的摆钟指针重合了,“十七岁生日快乐,沃佳诺娃小姐。”
桌子上出现了一个巧克力蛋糕,蛋糕上竖着一根点燃的蜡烛。
雷古勒斯用魔杖指挥着蛋糕飘到她面前:“许个愿吧,Nat。”
她闭上眼。有很多语义不详的单词涌入她的嘴边,但却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句子。娜塔莉有很多可以失去,也有很多想要留住。摩尔曼斯克下雪时总是狂风大作,让一切蒙上不均匀的白,像她杂乱平庸的人生。
我希望雷古勒斯·布莱克永远平安健康。
娜塔莉睁开眼,吹灭了融融燃烧的烛火。雷尔让蛋糕降回原处。他从背后拿出了一个浅蓝色包装的礼物:“生日快乐。”
“这是什么?”她含着笑意拆开了包装。捧起两面银饰镜子,镜子边缘装饰着淡蓝色的月长石。
雷尔拿起其中的一面镜子:“这是双向镜。如果你对着镜子喊对方的名字,拿着另一面镜子的那个人就可以用它和你说话。”
“可是我们每天都能见面…”
“这都是给你的,”雷古勒斯把两面镜子都放回她手里,“其实…我觉得,你用这个和家人联系会更方便。还记得以前吗,你总是要等很久的家信。”
娜塔莉冰蓝色的瞳孔蕴藉着悲伤:“噢,雷尔…”
他用手指点在了她的樱唇上:“其实我想了很久,Nat。我对于那件事的确很生气,这不是你的错。巴蒂曾经告诉过我,有关你们的谈话…”
“你不生气吗?”
他歪头:“我为什么要生气?”
娜塔莉的嘴角带了一点戏谑:“难道你不会想:‘假如有一天我不是纯血统,娜塔莉会不会也要放弃我?’”唔…”
他吻住她剩下的调侃,然后用双臂圈住她:“不,我很庆幸我是纯血统,很庆幸自己有这个资格。
“其实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这样重视家族的利益…但是我在试着理解…”
“你知道吗,雷尔,”娜塔莉从他怀里抬起头,“你不用理解这个,因为它根本就是无意义的。请你拿走一面镜子吧。比起他们,我更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