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选择结束它?”雷古勒斯的嗓子很嘶哑。
“因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我可能只是太想出众了。我…我一直觉得,有一段恋情会很酷,”娜塔莉不留情面地剖开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他是个狼人。”
仿佛这样就可以一锤定音了。
“就算是狼人,但他也算是个很好的人。你知道…他是个级长,对每个人——哪怕是斯莱特林,都很友善…”
“我不在乎了,这不重要了,”娜塔莉突然有点烦躁,“我不会和狼人交往的,我的家族也不会接受一个狼人的。”
雷古勒斯该死的道德感突然作祟了:“Nat,我没想过…你会这样想…”
这就有点指责的意味了。娜塔莉从宵禁以来的恼羞成怒扑了过去:“那你可以去找个狼人谈恋爱啊。既然你比我更高尚。不是吗?”
雷古勒斯被激怒了。他一言不发,站起来直接走向男生宿舍,用力地关上门。把谴责无声地、成功地扇在她的脸上。
只是他没有。娜塔莉多么希望他能这样做,好让她更痛苦一点,哭得更委屈一点。但是雷古勒斯不会,他习惯于包容她。他包容她古怪的口音,她诡异的想法和她不时冒出来的尖酸。
所以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她旁边。壁炉里的木柴快要燃烧殆尽了,发出“呲呲”的小声响;巨乌贼绕过舷窗,好奇地看着这对十四岁的孩子。
他们僵持了很久。娜塔莉觉得自己的眼泪要兜不住了。木柴终于烧完了,黑暗笼罩了他们。壁炉里只剩下红彤彤的炭块在散发余热。
雷古勒斯问了一个问题:“娜塔莉,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转过头。朦胧火光中,她发现他的轮廓早已在望向她了。她问他:“雷古勒斯,你喜欢我吗?”
眼泪肆无忌惮地落下来。她意识到自己掌握了无声哭泣的秘诀。
只是她不知道,在他的眼里,那些眼泪在暗淡的光热中更耀眼了。它们像一串钻石嵌在她高傲的面庞。
“是的,Nat。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他在黑暗中犹豫了一下,然后接近她,吻了一下她右脸颊的泪痕。然后他牵过她,带着她走到女生宿舍的楼梯口。
“对不起…”她觉得自己应该道歉,为了那个该死的狼人笑话。
他放开她:“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她点点头,走上楼梯后对他道了一声晚安。他看着她关上大门。雷古勒斯叹了口气,向梅林许愿明天可以是新的一天。
第二天是周一,雷古勒斯带着娜塔莉翘了神奇动物保护课。他们没有去礼堂吃早饭,就一路向西北方向走,绕过天文塔,再沿着长长的小径走到魁地奇球场。
他们在球场的阴面找了两个观众座椅,并排坐下,雷古勒斯递给娜塔莉一个包好的三明治。
娜塔莉没有打开它。她觉得自己的胃已经消失了。夏日的微风吹过,把修剪整齐的草地掀起层层波澜。
她清了清嗓子,看着他说:“雷古勒斯,我很抱歉。我昨天情绪不好。如果那些有关狼人的话伤害到了你,我真心希望我可以把它收回去。”
“没关系的,娜塔莉,”雷古勒斯注意到她的眼睛还是有点肿,“忘了这件事吧。我也欠你一个道歉。我太理想主义了。我后来想:如果我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会退缩的。”
他们无声地对彼此微笑。
“还有就是,”娜塔莉觉得有点难以启齿,“我想…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你能明白吗?”
雷古勒斯想她大概在说昨晚那个吻。他安慰她:“当然,Nat。我也希望我们能静一静。我们还会是朋友,不是吗?”
“当然,”娜塔莉发现他们的肩膀靠在了一块,“你觉得今天凯特尔伯恩教授会讲什么?”
雷古勒斯向座位后仰:“管他呢。估计是嗅嗅或者猫狸子…”
然后他们聊着被翘掉的课,魁地奇和学校里的流言蜚语,甚至还猜测卢平每个月是怎么变身的。娜塔莉望着湛蓝的天空,两朵雪糕状的白云像被晒化了似地流淌。她突然觉得自己要饿死了。她点头听着雷古勒斯的话,顺便拆开了手里的三明治。
四年级剩下的时间过得飞快。当娜塔莉回到纽约时,还在放画片似地回味余韵。不出意料但不合心意地,斯莱特林在魁地奇决赛输给了格兰芬多——但雷古勒斯的表现依旧出色;长达三天的考试一眨眼就结束;而成绩单在他们登上特快前就被发到手里。
现下她不然被妈妈指挥地团团转——因为她的二哥阿纳托利要举行婚礼了,不然就不厌其烦地和夏洛特·蔻班(哥哥的未婚妻)反复排练婚礼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