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耍我有意思吗?”降谷怒目圆睁问。
降谷这一下用力极大,琴酒瞥了眼自己泛红的手背,面不改色说:“挺有意思的,我看你现在挺清醒。”
“……”
降谷之前帮黑泽复习的时候确实打过几个哈欠,但那是因为他一直遵从警校的作息,生物钟固定导致的,不是真的想睡——
就算他真的想睡,也不是黑泽用这么恶劣的方法捉弄他的理由。
琴酒懒得理降谷心里的弯弯绕绕,捡起那张餐巾纸随意擦擦皮鞋上的灰,自顾自走回书桌。
昏黄的光在他苍白的脸上半明半暗,很好地掩饰住唇边那抹得逞的笑。
事实上,琴酒自己也在犯困,尤其是碰到那些该死,不知所谓法条的时候。
但他见惯大风大浪,心跳常年平稳,肾上腺素也不会随便分泌。思来想去,把主意打到现在只有22岁的降谷零身上——
既然他因为通感承受了很多,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加以利用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时候的波本可真不禁逗。
无聊中又带点别样的意思。
『挺好的。』
*
虽然遭遇了残酷的玩笑,降谷还是尽职尽责地陪黑泽复习。
他问琴酒走.私枪.支怎么判刑?贩卖d品呢?
谁知明天都要考试了,黑泽还是一问一个不吱声,到后来脸色还越来越臭。
他都被带得有些着急,对方却索性关了书跟他闲聊:“我今天去问校长考试安排,听说你是近十年能力最强的综合Top。怎么做到的?”
尽管琴酒在夸人,但面无表情;
尽管降谷被夸了,也只是低着头沉默。
一股微妙的静谧在两人间蔓延,琴酒也不急,反正他对降谷的心理状态了如指掌。过了好一会儿,降谷飞快地说:“因为不想被别人看扁。”
降谷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黑泽说出实情,或许是太晚了,他困得脑子里只剩浆糊;或许是对黑泽冷淡的性格有所了解。
对方如他所料,没多问一句。
琴酒若有所思,“啪”地一下关掉台灯说:“困了,睡吧。”
他起身走向床,降谷和他擦肩而过。琴酒顿了顿,不轻不重抓住降谷的手:“去哪儿?”
降谷转头看他,下垂的猫眼在黑夜里格外明亮:“你都觉得复习好了,我当然是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仔细听的话,还能从这句话听出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琴酒不由嗤笑,那些狗屁的法条,他看过、读过,自然就记进脑子里。至于找诸伏景光补习,只能说是另有目的。
“现在这么安静,你一出门就会被发现。说不定哪个睡眠不太好的家伙会直接报给鬼冢。”
黑泽说得有理,但降谷刚被捉弄,两人也不是能同床共枕的关系。
降谷在黑暗里,脱下鞋拎在手里,挑衅地对琴酒笑说:“这样总行吧?”
“……随便你。”
琴酒不用降谷提醒,就放开了手。他没目送对方出去,而是径直躺到床上。
降谷听到身后的动静,没有回头,关门时却下意识找寻琴酒的方向。虽然只是极短暂的走神,他手里一只鞋还是落了地。
“啪嗒”一声,在寂静的走廊格外响亮。
降谷呼吸一滞,开始莫名后悔。学生寝室都是单人床,但两个人硬挤也挤得下。更何况黑泽的这张靠着墙,绝对不会摔下去。
不过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再去跟对方“求饶” ,只好咬咬牙,关上门走了。
他离开的同时,琴酒的一声冷嗤回荡在房间里……
*
如琴酒所料,降谷即使回到自己房间也没有快速入眠,反而心跳加快,不知道在胡思乱想点什么。
所以琴酒才让降谷一起睡,实在不行还可以打晕。
他平躺在床上,烦躁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彻夜未眠。
*
隔天,上午十点。天光大好,名为“仲夏夜之梦”的咖啡厅里却空无一人。之前的枪击余韵还远未消散,丽子也不在意,趴在吧台上划着dating app,安室则在他身旁兢兢业业地擦拭料理台。
忽然,丽子发出声短促的笑。安室循声望去,对方眉开眼笑说:“好了,我要出去约会。小安室今天也一起放假吧!”
安室对丽子的性格有所了解,对方凡事不往心里搁,最重要的是不缺钱。
“好啊。”他笑了笑说。
本来店里刚出了事,他该和老板共同商量对策,现在丽子主动提出,他也正好有个地方想去。
“能借我下你的化妆品和假发吗?”
丽子闻言,狐疑地回头看安室一眼:“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干嘛?”
安室但笑不语,丽子见状也不再问,反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