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嫁给谁,日子过得好不好,他根本不关心。
“男人还是女人?”宁杳直视着宁合,这威严逼得宁合眼神躲去一边,不再言语。
“算了,男大不中留,你要跟谁好我这个当姐姐的还能拦着不成?”
宁杳看不透他的反应,自己这个弟弟自脚受伤之后就变得十分胆小乖顺,但她清楚地知道他骨子里还带着深深的倔强。
“你叫你相好的进来跟你姐姐说啊。”
胡霁很是满意宁杳的态度,他面带微笑地睨着宁合。
“她,她就是个路过的,过不了多久就会走了。”
宁合不安地绞着手指,紧张到额头都出了些汗。
“啊?你怎么——”
胡霁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那女人这么漂亮,举手投足又毫无瑟缩惧怕之意,是个郎君都得盯着看许久才能不迷糊。
宁合经历尚浅,被迷住了很正常。
但若是巴巴地倒贴上去,那就要当姐姐的好好管教一下了。
他满含深意地望向宁杳。
“那什么女人你让她进来让我看看。”
宁杳此刻是一个头两个大,眼角眉梢皆含着隐约的怒意。
“她不一定想见你。”宁合心里涌起慌张。
这两个人一见面指不定会起什么冲突。
他好想锤自己两下,怎么不让芷溟先回家,竟然搞成一个这样难堪的局面。
“敢做不敢认啦?”宁杳气极反笑,没等宁合继续辩驳就冲出门去。
庭院里桂花树下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女人,如瀑的长发披散两肩,眉目冷艳慵懒不似常人,衣衫一丝不苟,料子看起来金贵得很。
“我跟她没什么关系。”宁合为了追她脚步走得快了一些,昨天崴过的脚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感觉自己的鼻头酸得难受,弄得他眼前雾蒙蒙的。
宁杳蹙眉怒视着这女人许久,不管不顾地先厉声喝道。
“我告诉你,如果觉得宁合孤身可欺就是打错了算盘!”
芷溟毫不示弱地与她对视,眸中既有不解,也有些愤怒。
“我并没有欺负他。”
她又瞥了一眼宁合,他的神情甚是惊慌受伤,这副模样倒把方才自己生出那份怒意给压下去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敢骗她。
“你是他姐姐?”
“我就是。”宁杳见她被斥责了也不逃,想来不是个吃完就溜的卑劣小人,语气和缓了些。
“你应该先关心他的脚,而不是问我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芷溟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寒光。
“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该干什么!”
宁杳确实更在乎她的面子而不是宁合的想法,被当面戳破了便是恼怒不堪,脸涨得红红的。
“我跟她真,真的没什么关系。”宁合被这两人的争执逼出了眼泪,迫不及待地拉住了宁杳的袖子。
他以为姐姐真的病得很严重才赶来的,没想到结果是挨了一顿训斥。
他心里委屈得像是吃了一大捧酸枣,眼泪奔腾着流到腮边打湿前襟,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宁杳望向芷溟,见她面上仍坦然无惧,眉头皱得更紧,为了挽回几分面子,回头看向宁合严肃开口道。
“若她再纠缠你,你就进来这里避风头!”
“你是郎君,要知廉耻,不要一时冲动败坏自己的名声!”
“来……这里?”胡霁的声音尖细了几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宁杳,但见她略带躲闪地回应道。
“你派人把他送回村里去。”
她撂下这句话便闪身进了卧房。
胡霁只好不耐烦地跟一旁的小厮吩咐了几句,让他带她们俩出府。
天色已暗,正是纠结要不要用灯笼照路的时候。
那小厮也没多话,快步领着她们俩到了大门口便转身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宁合正要牵住芷溟的手,却握成空落落的拳头,接着便是冷若冰霜的话语闯入耳中,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心,传来难以忍受的钝痛。
“骗我很好玩?还是你觉得差遣我当你的奴仆很有意思?”
“我不是……”宁合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他要怎么反驳呢?他就是骗了她啊。
“昨天你的脚到底是怎么回事?”
芷溟有些疑心昨天他是否也不是真的受了伤。
宁合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窟窿,本来就是初冬的时辰,他此刻整个人冷得打颤,眸中的光渐渐暗淡下去。
“你觉得我昨天是装出来的?”
芷溟沉默不语。
诸多细节都昭示着他的脚如此脆弱,并不像是他装的。
“你要是真的想走,就走吧。”
宁合抬起了头,脸上都是泪痕。
他很平静地看着芷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