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宁悠：“他是很敬业的前辈，和他共事是我荣幸。”
这个回答一出，边上挤入了更多的话筒。
“那请问陆白瑜作为上一部戏的前辈，你们还有联系吗？”
“请问陆白瑜私下和你相处的方式是什么？”
“鹿小姐，听说您和陆白瑜在校期间关系就不错，可以展开说说吗？”
主持人看苗头不对，用“我们今天是来讨论《她的病房》”拦住了接下来的提问。
等结束采访，鹿宁悠坐回保姆车里，喧杂又眩晕的世界才终于安静下来。
酷暑的热意引得心情更加浮躁。
有好多话想和他说。
她没忍住，尝试拨打陆白瑜的电话，可惜没通。
这个月来第五个没通的语音电话了。
他大概还在拍摄，电影和电视剧拍摄流程也不一样，只会更严格。最近尤其忙，应该也快到了杀青阶段，回消息的时间点都变成了凌晨三四点，两人的消息总是错开。
这部剧拍得磕磕绊绊，还算是有了进步。
每次拍之前她都会先把台词过一遍，再赶去导演休息室挨骂。不然以任导演的脾气，可能都懒得骂你。
勤奋总会换来回报，虽然短期内可能看不出来，用一百个，两百个日常堆砌，肯定会有所改变。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月，鹿宁悠感觉整个人都像陀螺一样被抽着转，还不敢停下来，每天都忙到头顶冒烟。
《海边之夜》的热度也终于在娱乐圈退却，夏门的CP粉们也及时收了宣传，关门圈地自萌。这个华丽的圈子从来都不缺高颜值的新人，热搜上的位置总要给新出的电视剧坐坐。
鹿宁悠从片场回酒店，天已经黑透，人影都没看到，只剩几盏昏黄的路灯陪着她，在地上照出一圈圈暖色的光晕。
人工湖边上的座椅上，有人迎着夜风盘腿坐着，手边是几罐啤酒。
难得丁于洋这个劳模也在摸鱼，她凑了过去，“我们的男主演没在研究剧本，在这里做什么呢？”
丁于洋望着沉睡的黑色湖面，拉伸了下僵硬的手臂，说道：“在破防。”
“……”
巧了她也是。
于是在湖边吹夜风的惆怅人士又多了一位。
鹿宁悠与他隔着礼貌的社交距离，“你都不用演精神科的医生，能破防什么？总不能也被任导骂了吧。”
“以前的经验不管用了啊。”丁于洋叹了声，这部剧里他饰演的是一位有轻微强迫症的男医生。学历高，外表斯文，行为举止却很直男，谈吐有时候会很幼稚。
这样人设才有反差魅力。
他一直达不到导演要求的那股憨劲。之前演了多部偶像剧的他，能让女性观众喜欢的表演方式已经刻在了DNA里，神态，走路的姿势都已经成了肌肉记忆，反倒成了累赘。
还真如那个人所说，再不跳出舒适区，人都要被演废了。
他拿起啤酒瓶灌了口，“这种写实文艺片和那种工业流水线真的完全不一样。爱情剧演多了，这种日常向的演得太假了。被导演指着鼻子骂的感觉，好像也很久没经历过了。”
“每个人的烦恼都不一样呢。”鹿宁悠问他，“其实我一直在好奇你这么拼命工作的原因。总不能真打算干两年就退休吧。”
丁于洋沉默着转向她，半响开口，“大概是因为我想早点还清欠给公司的债。”
“你给光线赚了这么多，竟然还欠着人家钱？”鹿宁悠都惊了，“你这是被骗了吧。要不详细说一下，我们想过办法搞垮光线，这样你都不用这么辛苦还钱了。”
看着眼前姑娘鬼鬼祟祟掏出手机要记录的样子，丁于洋浅浅一笑，“不是你想的那种黑幕，是以前年轻时候签的协议，主要还是我自己的问题。”
闻言，鹿宁悠撤了手机，“没劲啊，丁于洋。”
“对，你有劲。还没被这戏折磨疯呢，还能找乐子。”丁于洋指了指塑料袋里的冰啤酒，“喝吗？不苦也不涩，应该是你喜欢的口味。”
“我就是不太喜欢你这点啊，丁于洋。”
“……什么？”
“每个人的口味都记得，而且不论男女，这点真的很让人毛骨悚然。”
丁于洋自以为傲的优点，跑到这人嘴里就成毛骨悚然了？他无语地将手支在膝盖上，“麻烦你看人公正点，这叫贴心。”
鹿宁悠歪头打量着他招人的外貌，尤其是那双多情的眼睛，“说实话吧，是不是被很多妹子误会你喜欢人家？随后就发现是自作多情，你这个人是中央空调，太阳能不断电的那种。想想就让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