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真正地睡着了。
但不管他衣服攥地再紧,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还是没有了司寒的影子。
他早早就出门了。
司寒请了一天的假,气势汹汹站在城镇深处一家不注意就不会发现的棋牌楼跟前。
手中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了他与另一个人的聊天记录。
【刘哥】:帮你打听了,你爸和外镇的女人掰了,前段时间就回了云水镇,在一家名叫老千棋牌的棋牌楼附近租了间房,每天都去那打牌赌博,身上的钱都输光了,这才想起你来。
【司寒】:知道了,谢谢刘哥。
【刘哥】小寒,那棋牌楼的老板有背景,手底下的打手很凶,要不然你缺多少我给你,你就别去了。
【司寒】:放心,把司刚豪揪出来我就走,不惹别的事。
司寒打完字摁灭手机屏,抬脚走进了棋牌楼的大门。
第26章 抓人
棋牌楼这种地方向来鱼龙混杂,一旦涉及了赌博,就从娱乐场所变成了赌场。
司寒走进去的那一刻就被里边吆五喝六的吵闹声淹没,鼻尖嗅到浓浓的烟味,令他不适地皱眉。
“客人,玩什么?”
“不玩,找人。”
司寒冷冰冰地赶走上来搭话的工作人员,目光在杂乱的大厅里逡巡着。
这地方还挺大,目前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没见到司刚豪的人影。
不在这?那还能在哪里?
司寒往里走了些。
他个子生得高大,脸上稚气未脱,年纪看上去就轻,长得还好看,总让人忍不住多回头看他几眼,总给人一种他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感觉。
就连一开始招呼过他的工作人员也多注意了他几次。
司寒在大厅里转了一圈,都没见到司刚豪的人影。
难道自己来晚了?司刚豪已经把钱挥霍一空离开了?
还是说自己来得早,司刚豪还没来得及过来?
他昨晚拜托刘哥托人打听司刚豪的事,刘哥的兄弟前前后后跑了一晚上,这才在五点左右给了他消息。
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就跑出来了,一直晃荡到天光大亮,都没能逮到人。
要不要直接问司刚豪现在的房子在哪?
司寒掏出手机,看到时间轻啧一声,又将东西放回了口袋里。
这个点,刘哥肯定已经下晚班回家补觉了,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泞泞应该也醒了,不知道早上睁眼看不到他会不会不高兴……
要早点回去……
司寒有些烦躁,余光突然瞟见大厅边角有个通往楼上的通道,有一个略显眼熟的身影一晃而过。
……
司刚豪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最盘靓条顺的俊俏小伙,追他的姑娘从村头排到村尾,结婚时选择了家里有房的陈小瑜。
岳父岳母在世时他是上门女婿,住在岳丈的房子里,日日抬不起头,洗衣拖地包揽家务,别说多憋屈。
待到岳父岳母去世,他这才暴露本性,抽烟酗酒打老婆打孩子,全给他干了一遍,爱上赌博后更是一塌糊涂,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他只是觉得自己缺少一个机遇——一个暴富的机遇。
靠运气暴富的人那么多,凭什么就不能多他一个?
至于输进去的那么多钱?
那都是因为他的运气还没到罢了!
多年过去,今年四十多岁的司刚豪中年发福,满脸都写着油腻和沧桑,因为常年抽烟酗酒,得了一口黄牙,发型都是中年人传统地中海样式。
没有半点年轻时风流倜傥的样子。
这半年他在另一个女人那边花光了钱,终于想起自己在云水镇还有个老婆。
回到云水镇后,他本想直接回家,没想到镇上开了家新的棋牌楼。
他尝鲜似的走进去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老毛病犯了个彻底,直接倒欠了老板万把块,还赌瘾上头在楼里发了一通疯。
前一天傍晚,他被打手架着胳膊提到老板跟前,老板拍着他的脸说他也不是什么坏人,左右欠的钱也不多,只要他能在一周内把欠他的钱还上,就不计较他在楼里闹事的事。
刚被打了一顿的司刚豪满脸惊恐,点头哈腰表示自己一定还上,晚上就摸黑回家,在房子里翻箱倒柜,挖出藏在橱柜后边的五千块钱,把阻止他的陈小瑜一把推到地上跑了出来。
“唉,小兄弟,你们老板到了吗?”
司刚豪佝偻着背,小心翼翼地看着黑墨镜黑西装的保安,心想这地方的保安还真奇怪,装的还挺有气势,打人是真疼。
“老板今天不来,你不要挡在这里妨碍生意,走开。”
“啊?哦,好好好这就走这就走。”
司刚豪讪笑着走远,低低地呸了一声:“狗仗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