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心底如乱麻,但是他知道他现在不能乱,他要撑起来。
“妈,你都摔成这样了,先和我去医院检查检查好不好?”
陈小瑜摇摇头:“不行,不去医院,医院太贵了。”
“妈,钱没了可以再挣,现在离开学还有两个月呢,绝对来得及,你的身体可不能拖。”
不管司寒怎么劝,陈小瑜都不愿意去医院,司寒只好将恳求地目光投向好心的邻居们。
老头子老太太也劝道:“是啊,小寒说的对,身体的事可不能开玩笑,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小寒才能安心打工不是?”
陈小瑜捂着脸:“不去医院,要去……去诊所。”
这种时候,不管是医院还是诊所,总归是愿意去了。
司寒脸上露出点笑容,在邻居的帮扶下搀着陈小瑜走出房门,这才注意到了已经在边上站了很长时间的单泞。
单泞眉头紧皱,双手紧紧攥着,眉眼里说不出的担心和忧愁。
司寒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头,歉意道:“对不起,刚刚太着急了没顾得上你,怎么样?害怕吗?”
单泞摇摇头,只是有些茫然:“阿姨怎么了?”
“摔倒了,受了点伤,我陪妈去诊所看看,你在家乖乖待着,早点睡知道吗?”
说完手指在单泞的唇上点了点,代表这是一个晚安吻,催促单泞赶紧去洗漱睡觉。
事情一交代完,就赶紧出了门。
邻居老爷爷有一辆三轮车,好心借了出来,司寒便蹬着三轮,后边载着陈小瑜往外走。
按理说这个点,所有的诊所都结束了营业时间,司寒正巧赶上了医生正在拉卷帘门。
司寒连忙喊:“医生!等等!看个急诊!”
幸好医生人好,最后还是让他们进门。
陈小瑜没什么大的外伤,就是腰给扭了,这才直不起身来,开了点跌打损伤的药油,叮嘱着注意动作幅度,多按摩按摩,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陈小瑜还是满面悲伤,天塌下来似的。
司寒安慰她:“妈,没事,五千而已,我再干俩月就又赚回来了。”
陈小瑜气恼道:“什么叫五千而已?!你赚几个钱不容易吗?!”
骂完又嗷嗷哭了两声,“我儿怎么就这么倒霉,那个混账,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时候回,肯定是知道你得了助学金的事。”
“混账!畜牲玩意儿!他怎么就不和外面的女人一起消失!回来就是打砸抢!强盗!”
司寒听着后头母亲的叫骂声,在母亲看不到的地方,眉眼兀地凌厉了起来。
既然出去了,又为什么要回来?
你要是不回来,该多好啊。
回家以后司寒搀扶着陈小瑜进屋,看到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这都是单泞在他们出门之后收拾的。
散落一地的抱枕放回沙发上,棉花清扫干净,摔碎的碗碟扔进垃圾桶,甚至还拖了一遍地。
“咿呀?这卫生咋都收拾完了?”
陈小瑜还有些惊疑不定。
司寒朝她解释:“应该是泞泞做的,妈我先送你回屋,再去看看他。”
陈小瑜叹了口气:“都忘了有个他了……我自己回屋,你自己看看跟人怎么说吧,早点睡……”
说完她就甩开司寒的手,步履蹒跚地回屋。
司寒看着母亲的背影,只不过隔了几个小时,他妈就好像老了十几岁。
他抿着唇,内心的愤怒与不甘又涌了上来。
司刚豪,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勉强自己收拾好心情之后司寒回了房,单泞已经听他的话,乖乖巧巧地躺在床上,已经睡下了。
少年的身上带着干净的水汽,看来洗完澡也没多长时间。
“泞泞……”司寒俯下身,在单泞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他很愤怒,并且急需要安慰,但他不能将已经睡着的单泞给叫起来。
分明他今天才刚刚告白,这个日子理应是个未来回想起来都是甜味的美好的日子,却因为亲生父亲突然出现,抢走家里的钱而留下了一段晦暗的阴影。
真是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粥。
“唔……寒哥……”
单泞并没有睡很熟,在司寒亲吻他额头的时候,他便有所感应。
他伸着手,揽住司寒的脖子蹭了蹭。
“睡觉了,寒哥。”
司寒难得笑了出来:“好,这就睡。”
清理好自己之后司寒爬上床,将他的小男朋友抱进怀里,在嗡嗡响个不停的风扇声中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许久,黑幕中的单泞睁开眼睛,目光复杂地看着司寒沉默的睡颜。
“寒哥,别难过……”
他抬头在司寒的唇瓣上轻轻贴了一下,紧接着埋头躲进司寒的怀抱里,伸手紧紧抓着对方的衣服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