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抱着新发的洋娃娃，轻轻扯动单泞的衣袖。
单泞顺着她的力气蹲下身，轻轻地打了一句：“好啊。”
小女孩立刻笑了起来，牵起单泞的手在一边的沙堆里坐下。
“我想做女儿，哥哥你做我爸爸好不好？”
“……我做不了你爸爸。”
“唔，可是丫丫想要爸爸……”小姑娘抱着洋娃娃低下头，原本带笑的眉眼耷拉下来，眼泪仿佛下一刻就能从眼睛里流出来。
单泞没有处理小孩眼泪的经验，不如说，他就没有和小孩相处的经验。
他想起司寒每次都会温柔的摸他的头告诉他没关系没事，于是依葫芦画瓢地将手放在了小女孩的头上。
“没事，别哭，你会有爸爸的。”
他还记得来之前司寒和他说过，有些不能有小孩的夫妻会来孤儿院里领养小孩，虽然不知道小姑娘未来会不会被领养，但这样安慰应该没有问题吧？
小姑娘抹了抹眼睛，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抱着洋娃娃抬头看单泞，“丫丫从小就没有爸爸，哥哥，你爸爸是什么样的啊？”
单泞放在小女孩头上的头僵了僵，喃喃：“我爸爸……”
不远处司寒正准备往这边走的脚停住，站在原地。
他原本是看这小女孩要哭了，怕单泞应付不来想过来看看，没想到小女孩竟然出乎意料地对单泞问了这么敏感的问题。
但他也好奇，想听听单泞会怎么回答。
爸爸这个角色对单泞来说是一个非常遥远的影子，远到这抹影子已经被时间摧残在他的记忆里变成残破不堪的样子。
他有些艰难地回忆起来。
“我爸爸……他非常少回家……就算回来了，也只是在家里待一晚就走，我很少见到他。”单泞的脸上显露出几分迷茫与痛苦。
“爸爸……不回家，妈妈……呃……”
单泞痛苦地抱住头。
他觉得脑子里有什么声音在咆哮，有女人尖利的笑声，男人的骂声，还有惨叫声。
脑子里有什么声音在“噼啪”作响，一跳一跳的，燃烧着、炙烤着……
那是什么……
想不起来……
“泞泞！”
头脑骤然清明，手腕被另一股灼烫的温度给握持住，单泞回过头，就对上司寒有些担忧的眼神。
“……寒哥？”
司寒皱着眉，另一只手擦去单泞脸上的泪珠，担忧道：“你怎么了？头很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单泞摇摇头：“没关系的，就是想了些不该想的东西。”
父母竟然是不该想的事吗？
司寒暗自思忖，决定以后都不问单泞有关父母的事情了。
余光瞥见一旁有点被吓到的小女孩，司寒转移话题道：“你们刚刚在玩什么？带我一个怎么样？”
小姑娘紧了紧抱着洋娃娃的手，说道：“刚刚丫丫在和哥哥商量玩过家家，丫丫想要哥哥当爸爸，哥哥说不行。”
司寒安慰道：“这样啊，这位哥哥一个人害羞当不了爸爸，我和哥哥一起当你的爸爸怎么样？这样你就有两个爸爸了。”
小姑娘不太懂两个爸爸有哪里不对，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可以有两个“爸爸”了。
于是非常开心的点点头：“好啊好啊！”
司寒和单泞的颜值太高，不止的丫丫小姑娘，更多的小孩加入了这场家家酒当中，于是司寒和单泞就当起了所有小孩的“爸爸”。
上午的时间全花在了孤儿院里，孩子们玩得很开心。
大概是被孩子们的活力感染，单泞原本浅淡的笑容扩大，整个人都添了几分灵气。
司寒将单泞的变化看在眼里，心想果然是要带着单泞多见见人，体验一下和人相处互动的感觉才好。
孩子们喜欢单泞，单泞也挺喜欢孩子们的。
离开的时候孩子们还抓着单泞的手，声声说着“喜欢”，希望他们下次还能来看他们。
单泞的脸上带着笑意，点了点头说：“好。”
孤儿院之行终究是结束了，中午回家吃了趟饭，休息了一阵，他们又携手去了下午的目的地。
云水镇养老院。
有了上午的成功经历，他们本以为下午也会很顺利。
但没想到，事情并没能如他们所愿。
一进养老院大门，他们就与一辆救护车擦肩而过。
第16章 死……不好吗？
养老院门口一片混乱。
这份混乱和司寒单泞并没有什么关系，听说是养老院里的某个老人突发昏迷，被送去了医院。
这种突发的急症在老人身上很常见，要么是心梗，要么就是脑溢血。
一旦突发，就很难救得回来。
就算救回来了，最好的情况瘫痪，最坏的情况就是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