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海歌慎悟救了她,阿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激。那个时候的她,想死的念头比想活下去的更强烈。
要是当时朝海歌慎悟没把她捡回去,即使鬼饿不死,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她八成也会在阳光中消散。
后开朝海歌慎悟天天出去给‘挑嘴’的她抓小动物,然后又用一种恨铁不成钢般老父亲的眼神盯着她吃完。像是成年的野兽,细致又耐心的照顾着虚弱的幼崽。
当然对方不会像野兽一样,上一秒还耐心细致,让人如沐春风,下一秒就突然露出獠牙,把开始有自保能力的幼崽一巴掌拍出去,任其自生自灭。
被投喂了这么久阿药开始觉得朝海歌慎悟对她来说,变的像是亦兄亦父的存在。
但有些时候对方又会在一些小事上和阿药生气撒泼,闹矛盾,心智还不如医城淳成熟。这让她有种自己好像又多了一个弟弟的错觉。
但不管是弟弟还是哥哥,阿药都已经把朝海歌慎悟当做了类似家人的存在。对方就像是大海里突然出现的一块浮木,给了被浪潮打的头晕眼花的阿药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手上没有事情做之后阿药开始思考很多东西。比如炼狱杏寿郎和蝴蝶香奈惠。
剑士的回复能力阿药是见识过的,在呼吸法的作用下,剑士们的自愈速度要比常人快上一些。当初炼狱杏寿郎可以带着腰上贯穿性的伤口赶了几天路,最后还和秀井打了一架。
这么重的伤够普通人躺床上修养一两个月的了,而炼狱杏寿郎只是睡了几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所以即使重伤,也能够恢复。
而蝴蝶香奈惠不一样,和炼狱杏寿郎的重伤不同,鎹鸦说的是‘濒危’。
濒危这个词代表着什么?基本等于半边身子近了鬼门关,地狱恶鬼们和全力救治的人们拉拔河,最后就看是那边胜利了。
阿药紧紧的皱着眉,无意识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她才反应过来,松开了被她折磨半天的嘴唇。
伤口很快就愈合,但血的腥甜还残留在口腔之中。阿药抬手环住自己,脑海里浮现出了停留在少女的发上,那对扑闪着翅膀的蝴蝶。
拥有着极其绚丽的色差,可同时也异常的温暖柔和。
蝴蝶香奈惠是阿药真正意义上的同龄同性的朋友。在村子里的时候因为众多方面的原因她一直没什么朋友,和她最亲近的也就只有才五六岁的夕子。
阿药保持了会环抱自己的姿势,过了半响才从怀中取出和杏寿郎给她的护身符放在一起的发钗。
那是蝴蝶香奈惠送她的,是庆典那天对方买的那和发钗其中之一。
发钗和其他的不同,其他发钗的装饰都是以蝴蝶为主,而这支上面则是开着一朵漂亮的芍药,芍药上面停留着一只极小的蝴蝶。
阿药将发钗轻轻抵着额头,摸摸的为好友祈祷。这是现在的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少女坐在脏乱又破旧的木屋中,浅金色的头发散落了一地,在黑暗中隐约散发着浅浅的光,像是纯净的月色一般,带着莫名的神圣感,漂亮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追逐。
一直站在角落的药研看着这一幕,勾起嘴角,浅浅的笑了笑。
也就是在这时屋外的光线变的更暗了,没有任何征兆大雨倾盆而下,噼里啪啦的砸到地上,掩盖了林子里的所有声音。
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停下的意思,连带着风也开始呼啸起来。
阿药感觉自己听到了身处的这座房子在痛苦的哀嚎。早已经被虫蚁和风沙侵蚀的差不多的木头们发出摇摇欲坠的声音。
总感觉要塌。
顾不得其他,阿药快速的收拾东西,因为没有雨伞她只能多用几件衣服把加奈子裹起来,固定在了背上。
朝海歌慎悟到现在都没回来八成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她得去找人。
把所有身家财产都收拾好后阿药一脚踏出了木屋,瞬间狂风差点把已经成为鬼的她吹的摔跟头。阿药牢牢的抱住旁边的树才稳住了身体,才没至于被吹飞给鬼丢脸。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身上,对阿药来说并不疼,但却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就算有伞八成也在出门的时候就会被吹散架吧。
阿药紧紧扒拉着大树,虽然姿势有些不雅,但好歹给了她时间适应天气。
过了两三分钟阿药才能在大雨中睁开眼睛。
这很不寻常。
她拧着眉抬头看向黑压压的天空。
不好的预感愈发浓烈,阿药让自己平静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起试图在空气中寻找朝海歌慎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