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蕾娅·塔维斯。”在要求所有人都宣誓自己在庭上所说全为实话后,首席大法官用粗哑的声音说道,“根据我国现行的《爱国者法令》,你被指控犯有叛国罪,你是否认罪?”
“我不认为自己有罪,法官大人。”蕾娅说道。
“你需要知道,如果在正式审判开始之前认罪,能酌情减刑。”首席大法官依例向蕾娅解释这一规定。不过这条规定对于被指控犯有叛国罪的人来说根本不是什么救命良方,横竖都是一死,区别只在于是被砍头还是被吊死。
“我明白,法官大人,我不认罪。”蕾娅坚持说道。
“好吧,”首席大法官就如同已经料到蕾娅的回答般,看都没有看她,就要进行下一议程,“下面请控方进行陈述。”
乔治站了起来,既是教区法官又是皇家猎巫人的双重身份给了他成为公诉人之一的机会。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朝法官席鞠了一躬,才来到蕾娅身边,慢悠悠地绕着圈。
“被告蕾娅·塔维斯,几年前在马勒斯顿镇曾被判死刑。当时,你不愿意认罪,还在庭上出言不逊,辱骂公诉人和法官,甚至对着旁听席上的无辜民众口出恶言,扬言要对他们下咒。行刑当日,你伙同一众异端分子制造混乱,以伤害镇民为代价将你救走,然后又散布流言,使马勒斯顿笼罩在邪恶的阴影之下。请问这是否属实?”乔治说道。
“尊敬的费兹先生,请允许我先问候一下你的假发,希望它一切都好。”蕾娅开口便是讥讽,引得旁听席上众人发笑,“关于你所说的,在马勒斯顿发生的那个故事,我有不同的版本,如果法官大人给我时间的话,我会解释清楚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请陈述。”首席大法官说道。
“好的,大人。”蕾娅点点头,“在我看来,那是异常不公正的审判,费兹先生和他的同伙,一名叫杜利亚的恶徒,企图以把我送上宗教法庭的方式来报私仇,因为我曾发表过揭露他们私事的文章,且与他们政见不合。他们把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我的头上,买通证人与陪审团,又迫害当时的法官,逼我就范。我的死里逃生纯属侥幸,乃是神明搭救。”
“胡说八道,”乔治的脚步停在蕾娅左手边,刚好挡在了蕾娅和卡罗尔中间,“神明怎会搭救你这样不知廉耻的罪犯?”
“那么请问费兹先生,当时你们指控我犯了什么罪?”蕾娅笑着说道。
“推崇异教罪。”乔治说道。
“还有呢?”蕾娅问道,她知道乔治不敢在这里把另一个罪名也说出来。
“仅仅只是这一条就足以判你死刑。”乔治看出蕾娅的意图,也不上当。
但蕾娅不会给他蒙混过去的机会。
“施行巫术罪。”蕾娅高声喊道,“你们认为我是女巫。”
旁听席上一片哗然,无论刚才是否专心,都在此刻变得全神贯注。
“肃静!”首席大法官敲响了木槌,表情严肃地打量着蕾娅,“请注意你的言辞,被告,这里是瑞德曼斯。”
“的确,法官大人。”蕾娅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如果我真的会巫术,那么我怎么能安全地站在瑞德曼斯的土地上呢?我的足底定然会受到天堂之火的灼烧,灵魂也将遭受啃噬。但费兹先生却实打实地将这一罪名安在了我的头上,要我以女巫的身份被烧死。马勒斯顿审判所里定有记录,一查便知。”
“没有这样的记录。”乔治瞥了蕾娅一眼,气定神闲地说道,“你在窜逃前销毁了所有对你不利的庭审记录,就算我们把审判所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任何记录。”
好啊,竟然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蕾娅感慨,乔治果然比杜利亚聪明得多。
“既然如此,那就请控方就本次案件进行陈述,在马勒斯顿的案件等本庭查实后再做论述。”首席大法官说道。
“是,法官大人。”乔治微微颔首,又开始走动起来,“被告蕾娅·塔维斯,你虽不承认在马勒斯顿犯下的罪行,但你在瑞德曼斯所做下的恶却无从抵赖。四天前,在冬日庆典上,你教唆一群无知的女人加入你的队伍,破坏游行,占领鲜花广场和塔楼,纵火焚烧议事厅,伤害两位枢机主教,甚至还猖狂地贬低英明的国王陛下所颁布的法案,这些可是事实?”
“是,”蕾娅坦然地说道,“我的确占领了鲜花广场和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