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张嘴犹如脱水鱼儿般用力呼吸冰冷空气, 咳嗽不止, 狼狈念叨:“咳咳、真是差点就要投胎转世了!”
一番调整, 朱珠疲倦不堪的撑起身,视线后怕的看向僵住身形的司蓝,目光落在那如冰封般秀美面容,才发觉她已昏了过去。
寒冰诀, 真是邪门毒术, 莫非还能干扰司蓝的心智不成?
过去朱珠没少惹司蓝不高兴,从来没见她真对自己痛下杀手。
就算是偷亲, 司蓝她最多痛打自己一顿,实在没必要同归于尽啊。
更别提,先前司蓝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朱珠更是摸不着头脑。
现下朱珠见如此情况,不得不想法子防着司蓝。
午后至傍晚时日,厢房内填设数盆炭火,浴桶周边弥漫热雾,稍稍缓解司蓝周身寒意。
待天色见暗,寂静屋内有些不甚明亮,司蓝隐于暗处,似笼罩浓雾的森严山林,不可窥视。
直至浴桶水纹轻泛,原本侧头昏迷的司蓝,皱眉醒来,墨眸轻展,只见自己正赤身浸泡在浴桶之中,目光陡然间凌厉,巡视四周,已然不见朱珠身影。
没想到,朱珠她还是逃了!
司蓝欲起身动作,却察觉双手束缚重物,低头察看,竟然是铁链!
此时司蓝亦察觉自己内力混乱,无法断掉该死的铁链,神情更是阴郁难平。
无奈,司蓝只得闭目盘坐,试图调理内息,暗想朱珠应该没走远,自己抓紧时间,应该还来得及抓住她!
屋外夜幕无声吞噬残余光亮,廊道之外,却传来匆匆脚步声。
司蓝皱眉,并不喜被人打扰,更不想被人窥见自己如此狼狈模样。
待房门被来人推开,司蓝皱眉,欲出声呵退时,没想入目却是咬住肉包的朱珠,神情凝重,展露自己纤细腕间铁锁,出声质问:“师妹,这是作何?”
朱珠被司蓝看的心有余悸,将手里提的两桶热水以及食盒放置一旁,远远的不敢靠近浴桶,探手点燃灯盏,方才拿下包子犹豫的应话:“我这是以防不测嘛,师姐今天差点弄死我,这事不记得了吗?”
司蓝墨眸幽幽看向防备警惕自己的朱珠,冷笑道:“师妹,当真觉得区区锁链就能困住我吗?”
许是朦胧热雾缘故,让司蓝冷峻疏离面庞,此刻竟然显露出些许妩媚风情。
可惜此时的朱珠吓得心肝颤,哪里还顾得及欣赏司蓝美色,身形连连后退,解释道:“师姐你就算生气,至少也得给个理由吧?”
偷亲而已,最多就是轻薄无礼,犯不上死罪吧!
司蓝不解朱珠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皱眉出声:“师妹曾再三答应不得独自出谷,可如今出谷,师妹便欲与我分道扬镳,背信弃义,实在不可原谅!”
朱珠傻眼的看着司蓝困惑道:“等下,我什么时候要跟师姐分道扬镳了?”
“昨夜师妹分明有意疏离防备,难道还有假不成?”
“昨晚、我那是……”
朱珠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解释,无奈的看着司蓝,弱弱解释应:“昨晚我只是睡觉保持些距离而已,可没说分道扬镳啊。”
谁知道司蓝会胡思乱想猜忌成这个鬼样子啊?
如果直说自己是想按耐住偷亲司蓝的念头,无疑是火上浇油啊!
“师妹承认存有疏离之心,接下来必然就是要重蹈覆辙背弃我,而后私自逃走。”司蓝窥见朱珠心虚,更是不信她的辩解,峨眉轻挑,满是怒意,“既然师妹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
上一世朱珠就是如此,先是闹性子,而后私自逃出天恨谷,从此便再也没有回来。
司蓝恨朱珠的没良心,更恨自己上一世没能提前察觉她的异心,否则怎么都不可能让她在眼皮底下消失不见!
朱珠错愕的怔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因为此时此刻朱珠无比清晰的感受到重生的司蓝对自己满心猜忌与怨恨。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自己上一世私自出谷造成的恶果。
朱珠没法向司蓝逃避,自己上一世的莽撞任性和不负责任。
两人在天恨谷一直相依为命,结果自己一声不响的离开天恨谷数年,以司蓝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不恨自己。
“师姐,你听我解释,好吗?”朱珠心怀愧疚,反倒没那么害怕司蓝的武力,探手提着热水桶,迈步走近倒水,目光掠过她冷漠神情,心间略微刺痛,低低出声,“如果我真要离开师姐,现在何必回来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