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如走进来,不是很客气,道:“你怎么在这?”
荣意先:“我就住这儿的。”
沈意如:“你我种群不一。”
荣意先脸不红心不燥:“是你提议的。”
沈意如吃了个闷亏:“哦,这样啊。”
荣意先扬唇笑了笑,道:“晚上有演出。”
沈意如:“我知道,我要去的,不能落下我。”
荣意先看了一眼沈意如,问道:“你要穿什么色儿的大褂?”
沈意如凝眸,这话,从前荣意先也常问他,他若是答绿色,荣意先便会穿一身红,所谓红配绿,若是他答绿,荣意先会穿黄橙紫……反正宿敌就是这样的。
沈意如笑了笑,道:“竹子绿。”
荣意先“嗯”了一声,起身往外走,交代道:“你好好休息,晚上见。”
沈意如以为人走远了,再回头,荣意先还在。
荣意先是折回来的。
沈意如心想:“这小蛇走得还挺快,来来去去那么快。”
荣意先抱了一床被子过来:“不准把我被子扔了。”
沈意如抬眼看他,点了点头。
--------------------
“露涤铅粉节,风摇青玉枝。”《庭竹·唐·刘禹锡》
第11章 推进曙光
“怎叹呐……山有木兮那木有枝,心悦君兮啊君不知,可是前世与你错过太多事,怎叹呐秋有月兮那月有诗,也不及与你相守时,梦里与你山水再相识。”
相声专场就要开了。
先前有次两位角儿接诗玩,接的诗里就有这句。
如今,场馆里,观众在还没开场时,单曲循环这首歌,把现场气氛给烘托到另一个高度。
沈意如看似呆呆地站在一旁,荣意先今天穿的是绿色的大褂,和自己的一样。
他们经常同台,但是却从不同褂色。
今日这个,算是个例外。
或许,今日本就是个与众不同的日子。
荣意先目光也是一顿,他看着后台旁小型的菡萏池。
并蒂莲,双生花,此花虽好,但是你我无法双生,所以看多了,还是伤情。
那日,他同母神——女娲娘娘通了灵信,无法双生,只能一死换一生。
既然如此。
荣意先恍然间无奈一笑,他心想,母神都没有办法,那就是这个烂天作祟,天不配为天。
天不遂我愿,那我来遂我愿。
荣意先朝沈意如的方向望了一眼,正好对上沈意如扫过来的目光,三分迷茫,七分薄情。他释怀一笑。
从前我只想你赢,但现在的我不想你输。
他要沈意如永生。
他不是太笨的人,这些天也是明白过来了,风水神既然掌风水,菡萏园便是处在风水中心,千竹为万阵,护此地风水。
可是这般好的风水宝地,这般好的洞天福地,站高些却能瞧见一处风水不好地底下有邪祟鬼怪的镂空拆迁屋,那——
这就是风水神的秘密。
“大家好,我是相声演员沈意琅。”
沈意如一身青。他着青绿色的衣裳,硬是把那份独绝的气质穿出来,正应那句古话——“大儿九龄色清澈,秋水为神玉为骨。”
“大家好,我是相声演员荣意琢。”
荣意先也是一身青绿色的大褂,从红帘布后边走出来。
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消弭,蛇和竹子一身青,乃是天造的壁人一对。
沈意如的一双单眼皮是顶级的薄情眼,往日,往下一瞥朝上一望,都是拒人万里的薄情。但是,这几日,单眼皮隐隐闪出内双的模样,薄情眼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既然眼中含了情,或许沈意如自己都没发现有些呼之即出的东西是根本藏不住的。
沈意如看了荣意先一眼,荣意先这身大褂他少见,但是青色的穿在他身上也不突兀,张扬妖冶依旧,不过在这份极致魅惑中藏着少见的典雅。
沈意如收回目光,但是,余光又悄悄一瞥。
荣意琢,沈意琅。
他印象中,他和容易先登台以来从来没有用过这字,琅和琢本就是很般配的字。
琅:似玉的美石。
琢:琢玉(雕刻加工玉石)。
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字,但是时至今日,他们才重新启用。亲口从嘴里说出来。
可惜也不可惜。
荣意先抬了抬手,角儿要讲话了,台下便很快安静了。
沈意如嘴角一扯,山人自有妙计,他的计该登台了。
荣意先:“各位来了我们菡萏园,可以去后山看看,后山竹林尽头有处庙,那里风水好,香火也旺盛,拜神拜佛的都很灵验的。”
“风水极好?”沈意如站在捧哏位,原本没说话的,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荣意先眼神掠过来,在台下众人看不到的视线里,拉了拉沈意如的大褂袖子,示意他不要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