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亭翊恰好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揶揄道:“佩奇不愧是亲儿子。”
安叙知道自己正被周亭翊看着,完全不想回头搭理他,但他又不想承认“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个说法,于是他强行把佩奇薅起来,点点他的额头,指桑骂槐道:“你现在这么变得这么讨厌了呢,臭佩奇。”
安叙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
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拿过佩奇小窝旁的牵引绳,套在佩奇脖颈上,站起身扬声对正在擦桌子的宋年道:“爷爷我出去遛佩奇,你要是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
“哎好,去吧,注意安全!”
得到宋年的应允,安叙牵着佩奇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完全没搭理周亭翊。
听到关门声,周亭翊扶着餐桌笑开,宋年摇头,却也笑了:“你非惹他。”
周亭翊笑声渐歇,眼中映着餐桌上方风铃吊灯的暖光,轻声道:“我之前做错事了,这样他也许能开心一点。”
安叙带着佩奇走了一大圈,就像是要发泄情绪一样越走越快,还是后来他发现佩奇的四条小短腿拼命扒拉地面,才抱歉地停下来,让佩奇好好休息。
转完这一大圈回到家,家里早就收拾好了,宋年正在客厅看电视,而周亭翊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宋年接过牵引绳,带着佩奇回窝,安叙上楼洗澡,洗掉一身风尘和疲惫。
蒸腾的水汽模糊视线,热水滋润着身体,安叙近乎是舒服地叹出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脏终于能够落回肚里。
他将头发吹干,带着一身清爽回到卧室,久违地坐在这张绵软大床的边沿,而后放任身体卸力躺到,陷进柔软的羽绒被中。
安叙眯着眼睛,困意阵阵袭来,因为太过舒适,他甚至就想这样睡着,但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告诉自己得躺好,不然第二天早上起床肯定不舒服。
空调送出清凉的风,洗去夏日的燥热。
安叙在手机上定好闹钟,拉开轻薄的羽绒被就要上床,卧室门突然被敲响。
他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后脖颈甚至都有些发凉,但他还是应了门,看着卧室门缓缓打开——
周亭翊出现在门边,但这次他身上衣服穿得十分齐整。
安叙:“......”
“出去。”经过最初的无语后他薄唇轻启,冷冷道,声音里满含威胁。
周亭翊倚着门框,像是没听到安叙的声音一样,观察安叙半晌,突然道:“这里是主卧吧?”
虽然周亭翊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安叙摸不清他这是要干什么,但本能告诉他,周亭翊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安叙没应声,周亭翊也不在乎,他继续道:“一般主卧是家里的主人用的。”
安叙抿唇,右眼皮轻轻一跳。
只见周亭翊唇角浅浅一勾,笑得风流又英俊:“这个家的主人——好像你我都是,而且我们还有法律承认的‘婚姻关系’。”
“......”
一口气差点没憋死安叙,他简直一头官司:“你在放什么、你在说什么疯话?”
周亭翊得寸进尺,居然抬脚往房间里走了一步。
安叙简直不可置信:“这是我的房间。”
“对啊,我知道,”周亭翊落下脚,,没再往里走,停在门前一米远的地方,“但就普遍意义来讲,这里也应该是我的房间,我总不能一直住在客房,你说是吧?”
他将这问题抛给安叙,安叙当然不能心安理得接住这个问题。
要问他?他的回答就是“你放屁”。
但他没说话,只是脸色吓人,他抿紧唇,皱着眉,双眸明亮,写满莫名跟愤怒,就像个面对恶霸宁死不从的“良家小美人”。
“小美人”当然“宁死不从”,他冷冷站直身,将被角扔回床上,赤足绕过周亭翊就要出门。
他抓住门把手,刚要往左拧,身后气息突然变重,面对危险的本能让他下意识转过身,抬手挡住脸,腿抬高就要踢出,结果一只手直接抚上他大腿,力量压下,他整个人都被摁在了门板上,发出“砰咚”一声闷响。
安叙只觉一股气瞬间冲到头顶,他抬眸看向比他高出一截正压着他的周亭翊,咬牙切齿:“你tm放开我!”
这与梦里的场景相似又不相同,梦里他醉着,而现在他是清醒的。
他被加载门板与周亭翊的身体之间,脊椎被门板硌得生疼,前面周亭翊的手还压抓着他的腿,他就只能一只腿站立,又被气得呼吸零乱,更加像是被恶霸欺负了。
“周亭翊,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我允许你在这里,不是因为签了那个狗屁协议,是因为我不想搭理你——”
“我知道。”周亭翊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