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河一个没注意,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被她往前扯得一个踉跄,脸上出现一瞬间的空白,才慢吞吞的低头看向隋昭昭。
她语气里三分愤怒三分凄婉四分无奈:“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还跟这个男的厮混私奔。”
情到深处时,她捂住自己平坦的小腹苦情呐喊:“你让我和孩子怎么办?”
“……”骆清河神色复杂,在隋昭昭暗地里挤眉弄眼下迟疑的接道,“那你说怎么办?”
“跟我走!”隋昭昭恶狠狠的牵住他的手,转头跟大娘汇报,“姐,我有点家事要处理一下,明天再来看望你们啊。”
“哎,好好好,你悠着点啊妹子。”大娘小心翼翼道,“可千万别动了胎气,收着点劲儿,别让孩子一出来就没爸爸。”
“放心姐,我有数。”隋昭昭目光坚毅。
“嗯——你有数。”
“来,说说,你有什么数?”离开人群焦点后,停在民宿门口,骆清河靠着车门,慢悠悠的算总账,“你自己编,还是我来问?”
“老板,你听我解释。”
骆清河应了一声,不紧不慢:“从你去给远方表姑的小儿子取名开始解释。”
“……”
还有这一茬呢。
“我朋友后来找到了那个快递的地址,我就过来看看。”隋昭昭这次也不隐瞒了,把自己编的瞎话重复了一遍,又问,“你怎么也在这?”
“找灵感取材。”骆清河下巴往不远处站着的王青松扬了扬,“那边那个狐狸精,我编辑。”
王青松:“……”
得,又成狐狸精又成编辑了。
他朝隋昭昭笑了笑:“总是听清河提起你。”
“是吗?真巧。”隋昭昭眯起眼睛笑道,“骆老师,我们真有缘分。”
好像每次遇到有关占巴踪迹的时候,都能不小心碰到你呢。
“你那个……警察朋友,放心让你自己一个人来?”骆清河眉头微蹙。
“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不是遇到骆老师了吗?”隋昭昭一口一个骆老师,听得骆清河直皱眉。
“你一个女孩,确实不够安全。”王青松笑道,“要不然我们一起吧,正好也有个照应。”
骆清河看向隋昭昭,只见她挑了一下眉毛,若有所思的眨眨眼,墨色的眼底看不清太多的神色,语气轻飘飘道:“当然好啊,你们住哪里?”
“就这。”
姓骆的不管是跑到哪里,都绝对不可能亏待自己一点,这间民宿跟整个熊里湾看上去都有些格格不入,装修极具民族特色,大厅里往来的客人都是不差钱的游客。
“不好意思,最近天气好,正好是旅游旺季。”前台小姐微笑道,“一个星期内可能暂时都没有房间空出来了。”
骆清河掀起眼皮,从王青松手里抽出一张房卡:“住我那吧,我是双人间。”
隋昭昭脚步一顿,神色奇怪的瞧了他一眼。
“怎么?都住一起这么久了,还害羞什么?”骆清河悠悠的回看她。
“怎么会呢,骆老师一看就不是什么坏人,是吧?”隋昭昭不动声色的把两张房卡都扫了一眼。
骆清河冷哼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更吃亏。”
“……”
王青松瞪大眼,半晌后知后觉道:“你们是这种关系啊?”
“不是。”前面两人异口同声。
“我还没说是哪种呢。”王青松摸了摸鼻尖,跟在后面,小声喃喃,“那你把我的双人间抽走干什么?”
骆清河住的明明是那间豪华山景大床房。
姓骆的对此一点掩饰的意味都没有,刚进来就极其嫌弃的让保洁阿姨换了床单被套。
“这是你助理住的房间?”隋昭昭一眼看破,若有所思道,“你为什么非要换房跟我一间?”
骆清河懒恹恹的靠在门口,听见这话眼皮一跳,抬眸看着她。
像是深海中沉溺了百年的船只遗迹陡然浮现,他轻笑一声,压着嗓子问道:“你认为是为什么?”
“是因为骆老师呵护同事吗?”隋昭昭皮笑肉不笑。
姓骆的就是想二十四小时盯着她吧,他跟占巴什么关系,他们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当然了。”骆清河扯起嘴角,笑意不达底。
什么脑子能笨成这样?
——死狐狸。
——笨猫。
两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城市的喧闹、灯红酒绿,人群聚集在夜晚的狂欢和舞动,半夜堵得水泄不通的汽车鸣笛,都仿佛被佛手岭这段延绵而层峦叠嶂的山线从中劈开,割据在了山群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