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在这,其实也不需要什么律师了。”
齐振关上门,将公文包里的资料拿出来摆了一桌子,才低声说:“我没有通天的手段,没办法让你无罪释放。”
他垂下眼眸看着女生,“但我可以尽我最大能力为你争取减少量刑。这也是谢女士的意愿。”
“她让我给你带句话——”
我决不放弃,你也不许放弃。
---------------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盛灼于五月二十八日晚潜入鹤江别墅行使偷窃,被保镖姜远发现后,情绪激动先后挑断其......”
“鉴于受害人已出具了谅解书。且经调查被告人长期处在巨大的经济压力、学习压力下,作案时情绪并不稳定......”
“现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的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盛灼犯故意伤人罪。判处四年有期徒刑。即从二零零五年六月九日起至二零零九年六月八日止。
二,被告人盛灼赔偿被害人姜远三十万……”
--------------
六月九日晚四点,海生集团总裁办公室。
贺雄坐在光滑贵气的办公桌前,眉头紧锁,面色极为难看。在办公桌前方的会客沙发上,其独女贺仙仙泪光涟涟,不住地抽噎着。
偌大的办公室内落针可闻,只余那一阵阵娇柔的哭泣声,听了无端地令人生烦。
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一个半长卷发的青年男子。正双手抄兜,悠闲地打量着明亮落地窗外的风景。
“你到底要怎么样?那只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这次你们青枭玩阴的,还不许仙仙出口气?”贺雄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钢笔狠狠扣在桌子上。
阿枭反问,“你是不是玩不起?”
贺雄一张枯叶般皱皱巴巴的脸瞬间涨红。
“没有脑子就说我们玩阴的?”阿枭转过身,走到沙边边上,犹豫片刻,一屁-股坐在了贺仙仙旁边。
贺仙仙身上一抖。
“你说黎清刚那么好用的一把刀你们不用,偏要去握一把随时想着反噬的凶刃。”阿枭看着贺仙仙,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丝毫不顾忌,门边的一排青枭成员听了这话会做何想。
贺仙仙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一阵青白。
“你们也不会想到,曲明东的保险箱里头,不仅有你们给他的枪,还有你们偷税行贿的证据吧。”
阿枭的舌尖在尖锐的虎牙上磨了磨,“我本来还想着以后慢慢和你们玩......”
话说一半,阿枭猛地捏住了贺仙仙的下巴,眼神幽寒,嘴角笑意却不减半分——
“老子是不是警告过你?”
贺仙仙疼得说不出话,本来就在眼角挂着的眼泪唰的落下。
眼看着那眼泪就要滴在阿枭手上,他像丢垃圾一样将贺仙仙的脸甩了出去。
贺雄砰得站起来,怒声喝道:“小子你给我放尊重点!”
阿枭无趣地摆摆手,懒得回应,站起身撂下句话就往外走。
“等着吃官司吧。”
行至门边,阿枭一只脚都迈出去了又抓着门框回首问道:“嘶...我记得去年我爸好像和你签了个大单子吧?”
贺雄咬着牙,不作答。
阿枭又道:“海生现在......应该不至于就靠这笔订单吊着口气吧?”
说完阿枭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传来贺雄暴怒的吼叫声,也没让他的脚步停留片刻。
待众人纷纷关上车门,阿枭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消失,他看了看海生相当气派的写字楼。
“那谅解书是怎么回事查到了么?”
虽然他们知道姜远现在不是像媒体所说的那样还躺在医院,已经具备一定的行为能力。
但出具谅解书可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主的,他背后还有贺家。
阿枭担心贺家此举没憋什么好屁。
旁边开车的许小波闻言收起手机。
“刚给我消息。说是今早有伊甸国的人接触了贺雄,目前也只有这一个可能性了。”
阿枭眯着眼睛,“伊、甸、国?”
许小波轻笑出声,“我也吓一跳。”
“伊甸国的谁?”阿枭又问。
“这事都闹这么大了,伊甸国本身的性质就决定了他们不该在这个时候出来走动。但是事情如我们所见,他们不仅站出来了,还在那个律师来的第一时间出手拿到了谅解书。”
阿枭深吸口气,“是阮家?”
许小波翻了个白眼,“难道还有第二个姓氏敢让他们冒这么大风险?”
说完又低声嘟囔了句,“一群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