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不是我。”随宁抿着唇,踟蹰许久,道,“监控,我们去查一下监控吧。”
但那个房间里的监控确实坏了。
学姐为了面子,只能带着随宁过去。
乌泱泱一群人去了监控室,负责看守的那位学长不无可惜道:“我当时好像注意到了,何涛确实是上完卫生间进了核检画像的房间,之后还比随宁先出来。”
怎么看都是随宁更有可能些。
他们打开电脑。
其他几个地方的监控都完好无恙,而且果然如同学长所言,何涛比随宁先一步出了房间。
“看吧,我就说……”
话音戛然而止,众人都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只见原本那个坏掉的摄像头,突然正常运作,正对着的就是房间里才运过来的画作们。它们完整无缺地被放在桌面上,几分钟后,随宁出现在屏幕内。
男生清秀脸庞上的神色很平静,是惯常工作时的表情,认真地低头,珍惜地捧着画像进行对比。
高清的摄像头甚至能拍到他微微抿起的唇角,静谧沉着的黑眸。
直直看了好几分钟,叫人不禁心湖泛起疑惑,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对画像做出大不讳事情的人。
接着,何涛进来了。
他挂着老实腼腆的笑,和随宁交谈了什么,随宁点头,便去了房间的另一角工作。何涛则站在阳光处,左右看了片刻后,慎之又慎地找到一幅画,滴上了那滴黑颜料。
期间他还紧张地看了好几眼摄像头,最后盯着摄像头的那个眼神很慌乱。
然而随之像是发现了摄像头确实没在拍摄,神色这才镇定下来,还跟随宁打了个招呼,自若走出了房间。
放到这里,一切都昭然若揭了。
何涛先是愣了几秒,然后惊骇地上前,嘴唇直打哆嗦:“怎么可能,这,这怎么可能……”
“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他忽地扭头,以一种想吃人的表情上来就想拽住随宁,两眼都泛出了红血丝。
随宁一躲,小声说:“我……我之前就发现了,那个摄像头似乎好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运行时,灯不会亮……”
所以何涛即使再三检查,看到的也是一个没亮灯的摄像头,再加上这个摄像头本就坏了一段时间,他就自然而然地就觉得摄像头还是坏的。
学姐学长们都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叹口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随宁一一看过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颇觉得有些好笑。
这群人都怎么想的,还真是想没有任何证据就给他戴上罪名吗?
摄像头当然没有好,而是随宁方才花了一百积分,换来了这段影像。
“既然有证据了,那就报警吧。”学姐也只能这样说了,何涛像是丧失了全部力气瘫软在地上,随后其余几人踌躇看向随宁,是一副想道歉又觉得拉不下脸的表情。
“随宁,抱歉啦。刚才都误会你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是那种人。”
这时候,苏之秋突然开了口。他皱皱小鼻子,元气的眼眸含笑看着随宁,里面像是盛满了对随宁从一至终的信任。
有了他开口,其他人也就顺着台阶而下,纷纷说“是啊随宁我们都知道的”、“我刚刚就想说了,就是没找到机会而已”,统统闭口不谈如果没有监控随宁会怎样。
警察来了,很快带走何涛。
“好奇怪,我的画才到怎么就被弄脏了呢?”
随着这句话进来的,是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子。
他头发花白,身形说不上高,还有点驼背,说话嘀嘀咕咕的,然而其他人一看到他就安静了,“老师。”
这位性格怪僻的画家姓郭,其实年龄已经过了六十岁,但近来才在画界声名鹊起,而和他这样传奇的人生相得益彰,他怪才的名声几乎才传出去就雷彻整界人人皆知。
和他一同进来的,还有林深白。
随宁见到后走进来的男人时眼眸才轻微亮了亮,神色流露出不自觉的期盼,还有疑惑。
怎么林深白也过来了?
看起来还和这位画家郭老认识的模样……
学姐颤颤巍巍地解释:“老师,证据就在这里了……刚才弄脏您画的人也被找到了……”
“什么?竟然有这种人在?!”郭老气得直抚胡须,“他知道我画一副画要多久吗?足足半个小时啊!都够我下多少局围棋了!”
随宁讶然,这位郭老怎么和传闻里的性格不一样啊?
好像相比起画被毁了,他更生气的是自己那为作画而耗费的半个小时不翼而飞了,搞得他还要再作一副,没了玩围棋的时间。
郭老吹胡子瞪眼一阵,无奈地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