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潮生说:“大二。”
言开霁讶异地抬起头,“呀,学弟……你这学期是真的要考毛概啊!”
吴迪嘴一砸,顿时捶胸顿足,“你的知识新鲜啊,早知道抄你的卷子了!言开霁写得那……妈的我都不想骂他。”
言开霁立刻反驳:“我写得多好啊,有头有尾论据充足,那你说说你写了什么?”
吴迪胸脯一挺,“人家考的不光是唯物主义辩证法,还有什么是数学,光写你那些是只答一半题啊,我还把乘法口诀写上了呢!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情况如此不明朗,俩人还在那呛没用的声,虽然无聊,但也让气氛稍微舒缓了一点。
谢潮生瞥他们一眼,便继续问包灵:“你什么时候发现医务室不对劲的?”
“昨天中午。”包灵压低声音,“我看见隔壁房间被撕开了。”
谢潮生慢慢起身,走到包灵面前,黑洞般的眼睛俯视着她,“撕开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像仙侠电视剧那样,我看见那间屋子整个旋转起来,沈一杰……就是我同事,他明明在里面,就直接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
言开霁脑中登时浮现出顾游的脸,果断放弃扯闲篇,跑到包灵旁边挨着坐,“他凭空消失之前呢?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哪知道他刚坐下,谢潮生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准确捏住他衣领后的商标,轻轻松松把他提了起来。
言开霁回头瞪他,包灵闭上眼,摇了摇头。
“我猜,现在学校也是这样,不会只有一个沈一杰被卷走,因为这里,应该被切成了很多个空间。”
第8章 小组作业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死一样的沉寂。
只有谢潮生,因为从头到尾都是同一个表情,看不出他的悲喜,就显得异常淡定。
“什么叫做,被切割成了很多空间?”言开霁缓缓问。
包灵扶着额头想了半天,想到一个接地气儿的解释:“大概就像做小组作业吧。”
“把学校里的人分成了一堆小组,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这些小组的交合点应该是大门口,最后的验收结果应该就是出校。”
谢潮生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它在我面前杀掉那个学生的时候,说的是……你一辈子也别想出校了。”
……这可真是个好大的威胁。
言开霁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钉钉里莫名消失的进出校审批键。
钉钉!
顾游那张纸条里是不是说,多看钉钉来着?
半天没什么存在感的张老师突然清了清嗓。
“大家不要紧张,不要害怕,我相信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决,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有什么问题尽管和老师讲,老师会尽可能帮你们。”
言开霁诚恳地问:“张老师,您能帮我们出校吗?”
“……有病。”程洛洛骂了一句,回头问包灵,“你晚上住哪啊?校医室,能行吗?”
“先别管晚上了。”包灵哆嗦着手,脸上越来越白,简直要跟她的白大褂融为一体了。
“你们推推那门,看现在还能出去吗?”
根本用不着去推外面的门,每个人都听见,就在挂号室正对着的,已经挂了锁的楼梯口后,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咣——”
“咣——”
“咣”到第三声的时候,脚步停了。
一道年轻的,甚至称得上好听的青年声音从中传来。
“各位同学,考试尚未结束,请继续答题。”
尚未结束!
监考老师都打完了,你告诉我考试尚未结束?
吴迪话都说不利索了,“咋咋咋咋还还还还没没没考完?”
所有人都盯着楼梯口的那扇门,见识到了上一组“监考老师”之后,谁都不太想见到新的老师。
唯独谢潮生,在听到新一任监考老师开口时,眼梢微微压了一下,眸色略暗,本来看不出情绪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但这位“老师”只是说了一句话,就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听动静,应该是靠着门坐下了。
未知的恐怖最恐怖。
言开霁面如死灰,想起刚才“禁止交头接耳”的考场规则,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但一个寒窗苦读多年的学生,从不会被“禁止交头接耳”禁止到。
言开霁拿起笔,从旁边撕了块纱布,刷刷写道:“谁拿卷子出来了?”
一瞬间,大家仿佛都回到了高中上课传小条的时代。
小条传阅一圈,只有程洛洛颤巍巍举起手。
言开霁又写:“你卷子上写了什么?”
程洛洛摊开她的卷子,上面写得满满当当——
《好运来》全文默写,从头写到尾,写了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