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洛咆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校医室一楼,没人出来劝阻,大家都想叫好。
因为,那是林子望请她们寝室吃的第一顿饭,也是最后一顿。
半年前,林子望失踪了,就在那顿饭之后没几天,无论室友们怎么给她发消息,她都没再回过。
没人知道她在那边发生了什么。
程洛洛再说不下去话,坐在地上,崩溃地大哭起来。
大家都没说话。
只听孟健细如蚊喃的声音,“对,对不起……”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只手放在了程洛洛的肩膀上,身后响起一个三十多岁男人抽搭的声音。
“好孩子,别哭了,你哭得我都想哭了。”
是程洛洛的导师,姓张。
程洛洛哑着嗓子回过头,“张老师,您什么时候醒的?”
“你打他的时候,我以为外面打雷了。”
……
“其实我们一直在说文明校园,就是不推崇用暴力解决问题。”
……
“有什么话出去和警察叔叔说,老师支持你报警。”
……
程洛洛泪痕未干,言开霁轻声安慰了她几句,就在此时——
走廊尽头,有一扇关着的门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
“有人吗?是有人来了吗?放我出去好不好!救命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女校医
言开霁一直怀疑学校校医室只有四个校医,尽管进门处那张纸板上的照片挂得满满当当,看起来很像一个正经诊所。
门口扫码挂号的,隔壁屋拿药的,加上诊室里一男一女轮班倒的。
诊室里的俩人不知道是学什么出身,啥都看,甭管是胳膊折了腿断了,还是麦粒肿了阑尾炎了,但凡大学生能犯的毛病,一男一女俩校医全能包圆。
其实包圆也不难,小病开药,大病转院。
楼上倒还有个老头校医,专门看牙,但八百年不来一次,好像是哪个专家退休返聘挂名兼职的。
从尖利的声线可以辨别出,里面应该是个女校医。
前提是,她确实是“校医”。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谢潮生将一块纱布绑在孟健脚踝上,狠狠一勒。孟健“嘶”地抽痛一声,“别去了吧,万一是……”
话没说完,言开霁抬手捏住他嘴,警告地斜他一眼,“闭嘴。”
如果这是一部恐怖片,谁是主角不能确定,但孟健一看就是那种会把鬼招来,并拉着大家同归于尽的炮灰。
环顾一圈。
一米八大小伙子吴迪是出了名的耗子胆,指望他不如指望狗;唯一的壮年人张老师刚被鬼附过身,眼圈乌黑身体羸弱;跆拳道黑带程洛洛正哭得肝肠寸断,还没缓过劲儿来。
现状惨烈。
谢潮生突然说:“万一是人呢?”
言开霁抬头看他。
他正好说出了他要说的话,万一是人呢?
都是一个学校的,多多少少都来过几趟校医室,里面的人可能给自己接诊过,也可能给身边的朋友接诊过,也可能是前台的,可能是拿药的,无论是哪个,都是曾经帮助过无数学生的人。
吴迪吞了一口唾沫,说:“可是,咱怎么判断那是……那个啥还是人?要是把那个啥放出来了,大家就一起玩完了……”
空气又陷入沉默,吴迪说得没错,那门就是个薛定谔的盒子,一旦赌错,大家全完蛋。
门后的人还在凄厉地呼喊求救。
“我有个法子!”言开霁突然灵光一动,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我知道怎么判断是人是鬼了!”
“我跟你去。”谢潮生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他放下手中的药,抬身从孟健赖着的那张床后绕了出来。
“走吧。”
“等一下。”言开霁说,他拿起程洛洛的大黑包,从里面掏出了四本毛概。
“拿个护身符,有备无患。”
递给谢潮生一本,自己拿了一本,程洛洛和张老师一人一本。
吴迪自己有一本,孟健……随他有没有吧。
张老师对考试的情况一无所知,疑惑地看着手里的毛概,“诶,你们不是大二就该考完了吗?这门不会有挂科的吧?”
吴迪唉声叹气地跟他解释起来。
言开霁拿着唯一一块校训板,两人向诊室走去。
尽管刚认识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言开霁没来由觉得,呆在这人身边有一种不知道从哪来的安全感。
好像之前认识似的。
大概是环境过于紧张,言开霁这么想着,嘴里就下意识念叨了出来——
“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旁边,谢潮生的脚步顿了一下。
“没有。”他很快说,“你要怎么试鬼?”
走廊没多长,说话间俩人已经走到门口,言开霁咳了一声,清了清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