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雁南归没有料到,上面会将两件事合并一起调查。
无奈之下,雁南归只能让季子匪暗中做梗,得到调查狩猎遇刺一事。
只要季子匪查出不利于雁南归的蛛丝马迹,雁南归立马能将线索掐断,甚至,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雁南归真是好计谋!
季子匪没料到醉无闻能猜中他的目的,他的来意确实如此。
只要醉无闻表现中有漏洞,他就能借由调查一事,将醉无闻请到镇抚司做客。
偏偏醉无闻猜到了。
季子匪眼底闪过暗芒,看来给醉无闻挖坑,并不能如愿以偿。
果真如九皇子雁南归所言。
醉无闻并非软柿子,对付醉无闻,根本不能掉以轻心。
思及此,季子匪面上挂着歉意的笑容,“三公子错怪本官了,本官并非此意。只是两件事却有巧合之处,而本官听闻三公子并不会武功,面对层层叠叠的追杀,故而,本官很好奇三公子如何能逃过此劫。”
话虽如此,可他语气中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歉意。
“季大人,与其在我这磨嘴皮子,还不如去现场走走,兴许能发现新的线索。”
醉无闻听出了季子匪的意有所指。
他是在逼自己说出那日到底是谁杀了杀手。
如此心知肚明的事,偏偏要摆在台面上。
季子匪这拙劣的演技,还真是令人作呕。
醉无闻又岂能如季子匪所愿,风难萧的名字宛如一个禁区,他不能再让风难萧受到半点伤害。
“三公子所言甚是,那本官就不打扰了。”
季子匪顺水推舟,离开了太傅府。
望着季子匪离开的背影,醉无闻只觉这件事没完,他往后还会继续和季子匪打交道。
只是,镇抚司也被雁南归染指了。
他还有必要去镇抚司吗?
算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不能因为雁南归染指镇抚司而不进,连镇抚司都有雁南归的人,其他职位想必也不少。
相比之下,镇抚司算是干净许多。
呼!
长吐一口浊气,醉无闻懒散地迈着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间,自始至终,他都未瞧见醉青云的出现。
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说不出的古怪。
醉青云身为一家之主,镇抚司来人居然避而不见,这不符合常理。
可是……
算了,睡觉。
醉无闻合衣而眠。
这一觉他睡的并不踏实。
夜黑风高,凉风习习。
瓦砾之下,有一道残影般的脚步踏过,只见,他身影如鬼魅,奔走在城西街的屋顶之上,最终抵达那间被封禁的住户。
一双如鹰的眼睛朝四处打量,片刻后,掀开一片瓦砾,望着堂前坐满的众人。
其中,便有那位一身血服,端正坐在主位的受害者。
堂下的谈话听不真切,只听见了只言片语。
听见风难萧的名字,黑衣人神色一凛,差点将手中的瓦砾捏碎,幸好理智尚存,才没有闹出动静。
暗自记下堂前众人的面貌,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众人还在商讨,殊不知,他们的计划已经被人识破。
黑衣人在暮色保护下,悄无声息的潜入太傅府。
准确无误的猫在醉无闻的窗台下,从怀中拿出一张字条,悄然地将窗户打开,偷瞄一眼,将字条压在惊木下,又悄无声息地潜入夜色中,不知所踪。
原本睡意尚浅的醉无闻听见动静,立马起身查看,借着窗外透露的月光,他发现惊木下压着一张字条。
谁来过?
醉无闻狐疑的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城西街诈尸。
诈尸?
这么说城西街遇刺只是个幌子。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转移视线。
那枚玉佩也是!
只是,这张字条又是谁放的?
藏在黑暗中的人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又或者这句话本身就是个陷阱。
站在窗前思考良久,醉无闻将字条丢进留下的一盏烛火中,不管这张字条上的内容是否属实,这张字条都不能留。
细致的瞧了一眼周围是否有残留的痕迹,没有察觉到异样,醉无闻才安心的回到榻上休息。
……
翌日。
清晨的曦光洒在窗台上。
外面喧闹的声音将醉无闻从梦中吵醒。
揉了揉发胀的脑袋,醉无闻从榻上爬起来,刚打开门,就瞧见两道身影在他院子乱窜。
其中一位年老的正拿着扫帚,追赶年少的少年。
似乎不解气,年老的一边骂一边打。
醉无闻兴致怏怏的关上门,这种特别违和的场景,只会是在他的二哥归家时出现。
醉青云会一改往日的冷面,变得活灵活现,宛如一个老顽童。
不过,也只有在他二哥面前,醉青云会拿出身为父亲的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