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傅行歌所说,不少表现没有她好,成绩也没有她好,甚至从来都没有出过国的孩子都拿到了签证,自己这么优秀的女儿为什么拿不到呢?
自己把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儿生出来,培养成现在这么棒的样子,可不是想让她被人拒签的。
得到了母亲的保证,傅行歌稍稍放下心来。其实她隐约也总结出来一个被拒签的规律:“嗯,我去做了两次调查,被拒签的人当中,他们的专业绝大部分都是理化专业的。”
傅行歌出于一种被拒签之后不服气的心理,干脆就站在使馆外做问卷调查。
被拒签的理由形式各异,傅行歌只隐隐约约猜测出大概与自己学的专业有关系。
傅明奕拜托了朋友,几经周转算是打听到拒签的原因,与傅行歌的猜想相差无几:因为某一个化学专业的留学生绑架被杀事件,中方给了美方很大的压力,美方出台了一个秘密文件,拒签所有化学专业的中国留学生。傅明奕倒也没有把调查到的原因告诉傅行歌,只是让她另外申请了艺术系――果然,傅行歌的签证很顺利就通过了。
接下来,傅行歌忙于出国事宜,入学适应等各种琐事,最重要的是如何转到化学系,如何才能追赶到不知道现在已经优秀成什么样的梁云止,忙碌的三个月又过去了。
飞机落地之后,一切顺利起来,入学宿舍奖学金甚至包括了转专业,一切竟都出奇的顺利。顺利到傅行歌觉得之前那四五十多次被拒签,大约只是一个梦。
不过,她没有能申请到单独的留学生宿舍。不过这也没什么,傅明奕很大方,在学校附近给她租了一处公寓,环境不错,交通也方便――傅行歌算是真的在美国安定下来了。
但是傅行歌隐隐约约觉得不怎么对劲儿,在这三个月里,她在学校里出入多次,见了不少留学生,遇到了不少新同学,竟然都没有一个人提起过梁云止。
怎么可能?优秀的人不管到了哪儿都会发光的。更何况,是梁云止那样的天才。
傅行歌想去打听一下。可是,她要怎么打听他的消息呢?
2
“嗨,你认识梁云止吗?”
“嗨,你好,梁云止你听说过吧!”
“你好,如果你知道梁云止在哪里,能告诉我吗?”
这样问吗?
傅行歌试过很多次都没有成功――她的交往障碍好似又严重了。
她只能等别人在她面前提起梁云止,也许她到时可以装作无意般打听一下他的情况。
她知道自己的状况不对。
她试着像以前一样去克服,但是,好像她所有的力气都在来找梁云止的过程中用光了。在对顾延之与周一楠承认了自己心有所属后,她的高傲与矜持又回来了。
梁云止不是喜欢她吗?她已经来了,梁云止为什么还没有主动现在在她面前?
她也很想改变,但是每走一步都异常的艰难。就好像她从国内走到这里,不只是身体飞跃了半个地球,她的内心也一次又一次越过了山川与海洋。
可怕的是,总有许多山川与海洋需要她跨越。
傅行歌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自卑,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决定要靠近他之后,竟还会有这样怯弱的情绪。
在最初的几个月里,傅行歌觉得自己非常搞笑:每天早上起来,她都想今天要表现得好一点,今天要决定跟谁说话,还要和谁聊天,也许她可以主动问起梁云止的消息。
但是,每一天的也许,最后仍然是也许。
她到底还是没有主动去打听梁云止的消息。
她只能等,觉得自己很可笑但是又无法突破内心地等着。
可是不管是老师同学学长,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一个人在她面前主动提起过梁云止的名字――其实有人提起,只是她竟然愚蠢到不知道这是美国,大家提起梁云止时,不会说他的中文名,而是说那个著名的Cloud。
Cloud就是云,云就是梁云止,如此容易理解的事情,傅行歌竟然想不到――可以想见那个时候的她因为情绪的影响已经愚蠢到了什么程度。
事情就变得有点可笑起来,好像傅行歌仅剩的一点智商只足够她保持了在学业方面的优秀,
她偷偷地跑去她认为梁云止会出现的地方寻找他。
她利用一切不工作的时间跑去与化学系有关的科学教室实验室来来回回地溜达。
她想隐藏自己的,但是她实在长得太招人了,几乎所有的男性都会第一眼发现她。然后用一种“哇哦,一个完美的东方娃娃”之类的眼神看着她,绝大部分单身男性都会主动过来问她是谁,能不能和她约会。
许多次傅行歌都想问“我是来找梁云止的,请问你见到他了吗”,但是许多次的想问,最后仍然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