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梧也感到无聊,喝下一杯又一杯的果酒,她一手撑头,开始漫无边际地想念着待在府内的人。
可惜她的母亲似乎是有要紧事要办,这会儿还没出席宴会,周围无人的她,连低声攀谈都找不着人。其余相熟的公子小姐们,此刻的心思也都在文贵妃和五皇子身上,她也不太想去打扰。
至于太子楼珏,因着她还在配合调查昌平贪污案一事,故而被软幽禁的她今日也没能来席上。
酒淡无香,菜冷又腻,半眯着眼的人百无聊赖间,瞥见自家堂妹被宫人倒下的果酒不小心沾湿了衣裙,又瞧着她轻蹙眉头,随着小宫女离席,大约是要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衫。
孟溪梧的酒意散了些,目送着堂妹和宫女离去的背影,没一会儿余光又瞧见了不远处的一名衣着花里胡哨的男子起身,朝着堂妹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直觉有些不对劲,搁下手中的酒杯,无声无息地从席间离开,跟了过去。
沿路是偏僻的石子小道,周围种满了冬日里也依旧青翠的矮树丛,枝叶摇晃间,她看到那名男子四处打量后推开了前边的红漆殿门,鬼鬼祟祟地侧身溜了进去。
“郡主,那人看着好像是秦巍。”跟着她的文竹在她旁边提醒道。
孟溪梧心中一凛,吩咐文竹暂时守在此地,她则轻手轻脚地掠了过去。
还未靠近房门,屋内便传来了极低弱的女子轻呼声。她虽与堂妹孟清韵不算很熟悉,但还是能听出她的声音来。
想到刚刚偷摸进去的秦巍,她意识到情况不妙,直接推开房门,快步走了进去。
供人歇脚的宫殿不算太大,稍微一瞥,便能将房内的一事一物看清。轻纱随风缭绕,昏暗的烛火摇晃,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孟溪梧孟捂住口鼻,一抬眼,便看到了衣袍褪去的秦巍将孟清韵按在了床头,大手正在撕扯着她抬手挡住的衣领。
孟溪梧来不及多想,飞身上前,一掌劈在了秦巍的颈后,这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彻底昏死了过去。
脸颊绯红的孟清韵眼里的惊恐在看清来人后,慢慢散去。她颤抖着身子,一脚踹飞了倒在床边的秦巍,极力保持着清醒,“郡主,我……我中了媚.药,不能在此地多待……恐怕待会儿会被人……发现……”
宫人刻意弄湿她的裙摆,又支走了她的贴身丫鬟,将她引到这里来,又放了一脸猥琐的秦巍进来,恐怕就是为了毁去她的清白,后面大约还会安排来人将她们捉奸在床。
所以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得尽快离开。
孟溪梧没有多言,扯过床榻上的毛毯,裹在了孟清韵的身上,一把将浑身软弱无力的她扶起,准备将她带走。
孟清韵身上难受,意识愈发不清楚了,可路过躺在地上的秦巍时,又用尽全力,狠狠踹在了他的身上。
出了房门,周围清新的空气让她恢复了一些神志,瞧见郡主吩咐了贴身侍卫文竹在此收尾,便被她带着极速掠过了矮树丛,周围宫殿往后倒退,寒冷的冬风刺骨,她摇了摇头,想要保持清醒,可那药力太大,等到脚底触碰到地面时,她已浑身燥热,眼尾绯红,紧紧扒拉着扶着她的孟溪梧。
紧闭的东宫大门外,候着许多侍卫,为了不让人发现,孟溪梧又拎着自家堂妹走了后门,翻过高墙,她已满头大汗。
好在后院里的人都是太子的亲信,她挥退来往的小宫女,来到楼珏的寝殿外,看着里面烛光摇曳,她一脚踹开了房门,风风火火地将人带了进去。
烧着地龙的寝殿温暖如春,穿着单薄的太子楼珏正倚靠在软榻上,翻看着手中的书籍。门口传来异响,她紧锁眉头,抬眸看去。
一张沾染着幽香的毛毯搭在了她的脸上,而后一具娇软的身躯落入了她的怀里。
“孟清韵被秦巍那狗贼下了药,还好我发现得早,没让她受到什么伤害。”气喘吁吁的孟溪梧擦掉额上的汗水,简单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她药力发作了,你看看怎么给她解毒。”
孟溪梧也吸了一些药,身子很是不舒服,她只能把人带给楼珏,才能保证今日的事不会有人传出去,坏了孟清韵的名声。至于为何不把人交给定安侯府那帮人,大约是她也没有摸准她那叔叔对他这个女儿是什么态度。毕竟能为了自己的官途就能把女儿拿去联姻的人,对女儿能有多在乎?
而且,兵部尚书的权势也不算小了,后宫里还有个出身秦家的文贵妃,如此煊赫的门第,恐怕她那叔叔知晓了此事,还会怪她多管闲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