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了清白,小姐只怕也没法再活下去了……
南竹萱浑身僵硬地缩在丫鬟秋梨的怀里,惊惧的双眼在围过来的山匪看去,他们眼里的东西让她不寒而栗。她明白自己和秋梨一旦被抓上山去,迎接她们的恐怕是她们无法承受的。
可她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从府里离开,能上京去寻外祖父,她还没做完她想做的事,怎么能就这么死在这儿?!
可上天不长眼,她和秋梨今日大约是寻不到生路了。
那便……那便在死之前先拉几个垫背的吧。
南竹萱控制住抖动个不停的双手,缓缓摸下了自己头上的发簪,盯着靠过来的人,一旦他们松懈下来,那她就用发簪狠狠扎过去!
“嘿嘿嘿,二爷,你看这两个女人模样还不错,尤其是那个小的,身上穿的也好看,像是个官家小姐诶!”有山匪拿刀尖挑起了秋梨的下巴,看了看后又往她怀里护着的人看去,顿时就眼前一亮。
山匪以打劫为生,手上自然是有些功夫的,南竹萱的反抗在他看来,简直不值一提。
刀背劈在女人皓白的手腕上,他轻松地就打掉了她拿在手里的发簪,将沾了尘土的手伸了过去。
不愿受辱的南竹萱紧紧抓着秋梨,闭了闭眼后,颤抖着身子,准备咬舌自尽。
“嘭——”利器相接的声音刺耳,随之而来的是阵阵马蹄声。
南竹萱下意识睁开了眼,看到了蜿蜒的官道远处赶来了一队人马,马蹄溅起污泥,摔打在了两旁的杂草绿叶上。
“妈的,什么人?!”山匪头子低头看了一眼被打掉在地的大刀,心中气恼,扭头看向来人的方向。
来的大约有二十几个人,为首的人一身玄色衣衫,长发高束在头顶,随着向前奔来而拉成一条直线,气势昂扬得姿态几乎晃花了山匪头子的眼。
他一眼便能看出,那是个女人,虽然浑身煞气,但模样太过美丽,让他心中盘旋的气恼散了个干干净净。
他这一次带下山的有三十几个兄弟,刚才一阵混战后,只损失了一个人,所以他有自信也能拿下正赶过来的一队人。
他招了招手,示意兄弟们先将那两名女人扣押起来,再随他去拦下飞驰而来的人马。
可他估计失误,那群看起来很普通的人竟然十分勇猛,在听到为首女子冷声轻喝一句“杀”后,便如洪水般将他和他的兄弟们包围……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的兄弟们尽数倒下,他也被砍下了一只胳膊,从马背上跌下,混杂着泥泞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脸,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只能尽力睁开眼,恍惚之间看到一双黑靴踏着泥水,来到了他的旁边。
“你们山上还有多少人?”女子的声音很清冽,像是清晨露水从嫩绿的枝叶上划过,沁人心脾。
可山匪头子再不敢起一丝一毫的邪念,只是费力地梗着脖子,忍着伤口处的疼痛,大吼道:“想让我出卖兄弟?你做梦!”
楼修蕴的注意力被另一边瑟缩城一团的两名女子吸引了过去,她瞥了一眼身后的副将,便踩着泥泞的路,朝女子那边走了过去。
身后传来副将继续审问的声音,她没有理会,稍稍弯了弯腰,将手递到了两名女子的面前,“此处山贼已经剿灭了,你们安全了。”
嗓音有些冷淡,但在南竹萱听来,便如天籁一般。正要感谢这人的救命之恩,可身后方才还护着她的秋梨却一下子软了身子,向后倒去,吓得她立马反手抓住了她的手。
可冰凉的触感让她身躯一颤,慌忙侧身看去,“秋梨?!”
楼修蕴见此,索性在旁边蹲下,帮着粉衣女子扶住了这名叫秋梨的女子。
指尖摸到了手腕处微弱的跳动,又简单检查了一下秋梨的伤势,没一会儿便得出了结论:“别担心,这位秋姑娘只是昏睡了过去,只要将血止住,服了药后,大约明日就能醒过来。”
只是现在还下着小雨,得找个地方避雨才行,不然受了凉,感染了风寒,会加重伤势的。
好在她们的马车还有一辆勉强能用,楼修蕴帮着粉衣女子将秋梨送了进去,又让陈仙这个军医给秋梨看了看。
雨点打在马车棚顶,噼里啪啦,愈发急促了。
南竹萱缩在一旁,静静看着圆脸女子给秋梨处理伤口,又将目光往外投去,穿上了蓑衣的高挑女人已经重新坐在了马背上,正在对另一名男子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