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召回:“小琦去苏州了,等她回来一定带给您见见。”
“好。”陈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外孙,眼尾弯成一条线,“阿召自己住这么大房子,空荡荡的,一点人气都没有,难得过来一趟,小折和长筠搬过来陪我住一个月,人多热闹。”
听到自己的名字,邬长筠才从一个人的世界里抽离,她抬眸看向陈修原,这事,同意还是拒绝,都得由他张口。
陈修原道:“太不方便了,您在阿召这里住腻了,再到我们那过一阵,也空了两间房,到时候收拾出来给您。”
“有什么不方便的,来回折腾多麻烦,我就在这住了。”陈老夫人给陈修原夹了块鱼,“听阿召说你住的那个地方又偏又挤,周边生活的也是乱七八糟的人,还经常闹贼。”
陈修原看向杜召,想来这大外甥是把自己在这里的所有情况都兜底了。
“你们舅甥两同在一个城市,要相互照应,就是搬过来常住又能怎么样?都是一家人,不用计较那些,阿召这房子离你医院还近,来回都方便。”
杜召接上:“是啊,方便得很,要什么有什么,今晚就能住下。”他特意瞥向邬长筠,“外婆爱听戏,小舅妈,在这尽尽孝道?”
“对嘛,”陈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杜召的手,“你们一个个在外面闯荡,一年半载见不到一次面,难得能聚在一起,不许给我找理由,就这么决定了,明天让两个下人去帮忙收拾东西。”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要么是惹老人生气,要么叫人生疑。
陈修原暂且答应下来:“我考虑考虑。”
邬长筠一直沉默,听杜召和陈老夫人一唱一和的,他的意图太明显,可陈修原都点头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微笑默认。
接近敌特是大事,必须得请示上级。
用来传递信息的《沪江小食报》是冷刊,时常收不满稿件,陈修原连夜写了篇《青会楼小食记》并附招收厨师号码,以便上级破译。第二天一早便去登报,刚好赶上明日刊登,传讯给百谷。
他以医院值班和工作繁忙为由,跟陈老夫人硬生生拖了一周,待下周的《小食报》发刊,收到百谷回复。
邬长筠在卧室等着,见陈修原从暗室出来:“怎么说?”
“准。”
“没有其他指示?”
“伺机窥探情报。”
邬长筠沉默片刻:“我不去。”
“因为阿召?”
“总之,我不想去。”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我母亲难得来一趟,你我两地分居,难免惹她老人家不高兴,长短也不过半个月。如果实在勉强,我便和她说说,找个理由推辞掉。”
邬长筠掀开被子躺下去,不说话了。
这一夜,她都在思考这件事。
按理来说是该去,不管从人情还是地下工作的角度,自己都应该跟陈修原一起,可她实在不想和杜召相处一个屋檐下。
第二天,陈修原收拾好行李,到楼下等来接的车。
刚要走,邬长筠从二楼下来。
他见人手中拎了箱子,走近帮她提着:“想好了?”
“走吧。”
“你们之间情况特殊,保持常态就好,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指示。”
“嗯。”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尽量避开他,我们都在,阿召不会没分寸。”
“我有数,放心。”邬长筠往门口去,“走了。”
……
他们东西不多,带上随身物品和两套换洗衣物便住了过去。
陈老夫人腿脚不利索,住在一楼,旁边是湘湘的房间,方便随时照顾,二楼只有杜召房间有洗手间,其他人要洗漱,得去北角的公共洗手间。
晚上,邬长筠冲完澡,揉着头发回房间,远远便见杜召披了件睡袍,胸前敞着,饱满的肌肉若隐若现,上身倚靠门框,目光跟着邬长筠,从远到近。
“小舅妈,来我房间坐坐。”
邬长筠不想搭理,从他身前路过,往自己房间去。
杜召跟上去。
邬长筠进了屋,立马关上门。
谁料杜召手抵过来,与她隔着门调情:“穿衣风格变不少,以前可没这么保守,睡裙呢?那条黑色吊带。”
“滚。”邬长筠用力一推,将门关上,她往里走,立在床尾听外面的动静。
杜召走了。
她使劲揉了两下头发,心里异常烦躁。
医院加班,陈修原在外面吃完饭才回来,邬长筠坐在床上在看书,脸臭的很。他猜到应该是杜召又招惹了她,没吱声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