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师尊解衣袍(43)

作者:红花莲子白花藕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只是当她兴致冲冲准备前往寝殿时,却被李武拦下了:“帝姬,高公公正在前厅等着您。”

高公公乃是父皇身边最为信任的心腹,寻常事情根本轮不到他来通传。知晓事态严重,孟君轲甚至都忘记将手中食盒放下,便大步流星赶了过去。

高公公递给她一张信笺,只有一句话转述:“陛下命咱家通传,帝姬若是看管不住北魏这位皇子,大可以交由南辰王接手。”

孟君轲展开这张信笺速速通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命人送走高公公后,阴沉着一张脸一步步走向寝居。

浑浑噩噩数日,拓跋禹今日难得清醒了些,想来身子就快要好转了。他瞧见孟君轲拎着食盒朝自己走来,努力从床榻上支撑起半个身子,抑制住自己连绵不断的咳嗽,并且将喉咙间的血腥味咽下,这才攒出几分力气道:“怎么还带了吃食,今日我已用过……”

下一秒整个食盒连同滚烫的汤汁都一起砸在了他的身上,精心调制的药羹洒得到处都是。拓跋禹本就头晕耳鸣,这狠狠一砸,竟将他整个人重重抡倒在床上,污血忍不住一窝蜂涌向喉间,丝丝缕缕的腥红自嘴角流下。

但伤他的那个人,似乎尤觉得难以泄愤,又拽着他的领子将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拓跋禹!我当真是鬼迷心窍,竟信了你的鬼话!”

见她如此暴怒,拓跋禹便知有些事情已被她知晓,遂也不再反驳解释些什么。

见他如此态度,孟君轲更是怒火中烧,将他狠狠按在地上。由于力道过大,拓跋禹腰腹的伤口再度撕裂,血水很快便浸透了外衣。

这伤明明是为孟君轲所受,但现下她只觉得可笑,手指用力戳向尤在冒血的那处,一边用力碾压,一边冷笑道:“这伤,不会也是逢场作戏演给我看的吧?”

额角冷汗连连,拓跋禹脸色煞白,痛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孟君轲此人向来爱憎分明,如今恨之欲其死,下手自然毫不留情。

剧烈的疼痛甚至给他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拓跋禹忍不住想:自己现在若是能晕过去就好了。拼着最后一气力,他声若游丝道:“君轲,我痛……”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但他还是这样做了,他痛了便想让她知晓。

一丝迷茫在孟君轲眼中划过,但下一秒,她还是选择拽着拓跋禹,像丢抹布一样将他丢在了屋外。

如今虽逐渐入春,但仍旧倒春寒得厉害。寻常人仅着薄衫在外头待上一日都受不住,更遑论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

这些时日为了照顾他的身子,孟君轲寝居内的炭火烧得比寒冬腊月时还要旺,拓跋禹几乎都快要忘记寒冷的滋味。

但如今躺在冰冷的地上,寒风奚落地钻进他的领口,拓跋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副身子竟如此畏寒。

努力想要撑起身子,他却发觉自己连爬行的力气都没有。

只要她狠下心来不管他,或许今日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

第19章 联姻

明明连着好几日都是大晴天,今夜却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噼里啪啦的雨水肆无忌惮地冲刷着世间万物,很快便在地上汇聚成汩汩水流。

没有孟君轲的首肯,帝姬府无人胆敢去管泡在雨地里的拓跋禹。唯有金斑执着地趴在他身侧,努力挡去一些风雨,但也一切也无济于事,很快拓跋禹腹部的伤口便被泡得发白。

孟君轲就这样坐在廊檐下静静看着他,看他生机逐渐流失,看他像花朵一样慢慢枯萎——不,他不配当她的花,这朵花自己不要了。

她站起身来,眉眼淡漠吩咐道:“去将他拖回来,随便找个厢房安置下。北魏求和使团今日便已抵达都城,在这个节骨眼,可不能让我们的人质死了。”说罢头也不回便转身离去。

翌日便是北魏使团首次拜见南魏天子的日子。天子为了彰显待客之礼,并非让使团于早朝觐见,而是邀请他们直接参加午宴。

多年来,两国从未有过大规模的正面摩擦,彼此间最大的冲突便是争夺魏国。此次为了表达和谈诚意,北魏甚至派出了他们的大皇子拓跋协——王后唯一的儿子,北魏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到底是北方男儿,那拓跋协亦是身材高大,在一众朝臣中鹤立鸡群。

只不过这张脸多少同拓跋禹有几分相似,却又远不及拓跋禹丰神俊朗,是以孟君轲实在难以对他心生好感。

就在她这一个愣神的功夫,孟策已笑着迎了上去——毕竟昨日便是他迎接的使臣,两人也算是有几分相熟。

那拓跋大皇子本就声如洪钟,南辰王也是个聒噪的,两人代表各自国家旁若无人、你来我往地攀谈起来,动静瞬间便压过宴席的其他声音,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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