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抵在草地里,直接作弄。
很爱羞辱,很爱给人烫烟疤。
清净的山野是天然的床褥,随便薅把野草,在人身上乱扫;随意折根麦秸秆,在人身上乱打。
紧接着,一连串爆炸不断炸开,震耳欲聋。
霎时,江面火光烧满天,浓浓黑烟直逼天际。
江上的那座商船,被无数灼热的火舌紧紧包裹,木材燃烧,急速收缩的“噼啪”声不断响起。
行人到处逃窜,尖叫哭喊声连连。
空气中挤满了黑烟浓雾,硝烟味刺鼻,浓烈得要人窒息。
蔡逯被爆炸声惊醒。
转过身,在目睹眼前场景的那一瞬,耳鸣声骤起,心脏跳得异常沉重。
这一晚的爆炸太突然,太震撼,会刻尽所有人一辈子的记忆里。
他们的记忆也许不尽相同,但唯有一点出奇一致。
所有人都记得,在这一晚,蔡逯的反应。
他不顾众人阻拦,疯了般地冲进一阵阵爆炸里,冲进火光里,冲进海里,要捞回那座置于爆炸中心的船。
他哭嚎着,一遍遍地大喊她的名字。哪怕在爆炸声里,他的声音依旧很清晰,很绝望,令人潸然泪下。
他的衣裳被烧得破烂,身被烧伤大半,脚心被木屑扎穿,却仍跌撞着,去救那一架烧得焦黑的船骨,去救那个早就被爆炸撕得破碎的人。
人走走散散,动静杂乱喧嚣。
之后,火灭了。
不久,巡检司的人捞出一具破碎的、烧得焦黑的女尸,放在蔡逯身旁。
“她真的死了。你的烧伤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走吧。”
走吧。
走吧。
所有人都跟蔡逯这么说。
但蔡逯只是坐在渡口边。
一阵风吹来。谁没有个复杂的背景呢。他想装就装,想把他的过去跟她倾诉就倾诉,不说也无所谓。
捡回家的狗长得漂亮,性情温柔乖顺,还能伺候她,有点心机又怎么了?
几日相处下来,她了解到,庭叙虽不懂武,但养花种草却有一套,甚至还懂不少医理知识。
那几盆被她养得半死不活的花草,被他一浇水一施肥,嘿,花草竟都活过来了!
那一片种着各种菜,却颗粒无收的菜地,被他一翻土一播种,嘿,菜竟都长出来了!
他还爱拾掇,注重仪式感。这才来了三日,他就把冷清的院布置得像个温馨的小家。
他把日子过得充实,整天不是做这活,就是干那事。偏他像不会累似的,越干越起劲。
美人干起活儿来都是优雅的,细腰一晃,长腿一抬,雅,真是雅!
同时,他也相当了解她的各种喜好。她眼一瞥,他就知道她喜欢吃哪道菜,下次做得更美味。她眉一挑,他就知道她想穿哪件衣裳出门。
有时灵愫就怀疑,俩人之前是不是真的认识,只是她失忆把他给忘了。
她问过他。
他却摇摇头,“我们之前虽不曾相识,但现在相处起来,却格外有默契,想来这就是缘分吧。”
她想这倒也是,便没再多过问。
他太乖了。大多时候,倘若她不找他说话,那他就待在他自己建的花圃里种花,也不会主动挑起话题,与她搭话。
偏她也没把多少心思放在他身上。
既然没话说,那她就砍柴挑水,打拳练武,与他各自干各自的。
他是乖乖的小狗,不爱吠叫不爱出去撒欢,就喜欢乖乖地待在院里,存在感极低。所以有时候,她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还当院里就她一人。
她会光着膀子出来洗脸,这时,他就羞得全身通红,给她披件衣裳,“这这这……这太有伤风化了。”
她会边追鸡边唱一些小黄曲儿,这时,他就捂着耳朵,又好奇她的歌声,又被歌词臊得受不了,又想听又不敢听。
她也有想起他的时候。
比如,每当夜深人静,他嫌冷,总喜欢偎着她时,她就被他身上的幽香撩起了一股火。
他这样清朗的贵公子音,哭着求饶时一定会好听得令人浑身血液沸腾吧。
她踩过他的屁股。那屁股那么软弹,用手或者拍子打,肯定会留下许多明显的红痕吧。
他是块洁白无瑕的玉,那被各种绳结捆住,被各种铃铛挂住,一定会像块美味可口的点心吧。
她能察觉到他肯定也有这意思。
成年人嘛,你想不想要,那就是一个眼神的事。
当他偎紧她,她会感到有一股灼热的视线在投向她。
没错,肯定是了,他肯定也想跟她玩玩,睡到尽兴就一拍两散。他只是太乖了,太矜持了,不好意思提。
那就由她来提。
她想找个好时机。
俩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相处了小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