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渐渐地,随着对念能力的熟练运用,在玛利亚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奇妙且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奇怪事情。
在旁人看来这样的表现即是——她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有时会忽然发起呆来,之后便会忽然说起一些奇怪的话。
最开始男人女人只当她受了偷猎者的惊吓所以才会开始说些不知其所以然的话语,甚至暗地里怀疑是否是偷猎者扇飞她的那一巴掌将她的脑袋打坏了,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注意到了这些话语的怪异之处。
这日男人又照常准备出门与其他人赌博的时候,玛丽亚难得地鼓起勇气拉住了对方,告知父亲今日最好绕远路,而不要从村子后边的小道回来。
男人正醉着酒,半点未曾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直到他在小道上撞见一只误入村内的黑熊,被对方活生生地啃去了半只胳膊方才被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赶到的村民们合伙救了下来。
远远地,男人看见玛利亚站在人群后方的影子。
这便是他意识到自己女儿特殊能力的第一次。
后来,玛丽亚说的许多事情又相继应中。
她告诉男人不要在赌博的时候押双数——此后对方在出老千的过程中陡然操作失误,使得男人第一次将钱赢了回来。
她说在邻居的地里埋着一块本应被他人挖去的古董,过几日会有前来视察的官员小宿几日相中这件文物,于是男人趁着夜色去邻居的地里掘了半宿,果真从地下弄出个漂亮的瓷器,凭借着将古董卖给官员换得的钱,玛丽亚家中的经济条件却也逐渐好了起来,村子里的其他人只当他们家走了狗屎运,哀叹为何挖到古董的人不是自己。
男人和女人又惊又奇,他们愈发的相信起玛丽亚的话来,认为这是上天看他们过的这般困苦故而施与他们的恩惠,每日一醒来便只期盼着玛丽亚能再说出些什么有利于家中生计的预言。
然而这一切,对于玛丽亚而言并不是什么自行可控的能力。
她偶尔会在晃神之间看到不属于这个时间片段的影像——就仿佛陡然间误入了时空的缝隙间窥探一切般,所谓的‘预知’能力并不能够自行发动,它总是来的又急又快,多半时候,她仅能从这些片段中了解到画面的讯息,然后凭借自己的理解将其描述出来。
年幼的她并不懂得这种能力有多么令人垂涎,只是从男人和女人变得愈发和蔼的态度,餐桌上的食物变得越来越丰盛的过程中,逐渐认识到这是一项能够让家里变得幸福起来的能力,于是便也不忌讳在别人面前说起自己的想法。
可是,预言并不单只是好的。
这日帮助家中务农的过程中,玛丽亚又一瞬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片全是雾气的空间里,她整个人都像是要被吸进去一般难受,可多次体验过预知的她明白这是又一次未来的景象,便忍耐着这种窒息感费力地感受着。
——她的面前出现了成批的死人的景象,平日村子里认识的人们皮肤呈现出青紫色,染上了奇怪疫病的躯体仿佛干尸一般僵硬,有穿着防护服和白大褂的人指挥着他们将这些尸体扔进木材堆里焚烧。
画面一转,河水中属于疫病根源的动物尸首静静地埋在淤泥之下。
村口已被拉起封条拦截,有卫兵严禁人在此出入。
从预言中回过神来,她很快便意识到了这是一次有关瘟疫的预言。
NGL共和国内光河流山水便有几百条,何况多个村落引用的河道四通八达,彼此相连,光是知道疫病的源头埋在河道的淤泥之下,凭借一家三个人的能力绝无可能找到被污染的水源地,一旦疫病爆发,到时候疫情殃及的范围只可能大不可能小。
理所当然地,她开始劝说家里人不要再从河里淘水,少与外人接触,并同样地努力去劝说村子里的其他村民找到那片被污染水源的所在之处。
然而没有人听从她的警告,多次劝说无果之后,唯有玛丽亚一家无比重视这一次预言,他们这段日子都极度小心地从靠近国境的地方挑来井水取代河水饮用,平日里出门都要携带自己用布料制作的口罩避免与外界接触,男人偷偷地去打听了如何出国的手续,准备卖掉手头祖上传下来的田地便准备带着一家人离开这里生活。
周围的人都觉得他们一家疯了,对农民来说地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离开了这片地农民又能去哪里呢?
然而由于NGL共和国办理出入境的手续都极其麻烦,国内也只能用马匹传递讯息,短短三日的来回根本不足以等到男人的许可被批下来,就在玛丽亚一家焦急的等待中,不多时,村子里果然爆发了奇怪的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