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白打开茶壶盖子看,茶叶发黄浮在水面,绿意消散,余下的让人看了就生厌。
先前她最是讲究,凉茶从不会饮,更别说这般泡得发黄的,要是见来了蓝矾就得遭殃。
她在时候,茶壶里总是最鲜的,溢着香气的。
他也跟着沾光,喝了许久的好茶。
如今,人走茶也凉,泡的发苦的滋味还在舌尖,久久不能散去。
季殊白“嘭”一声盖上茶壶盖子。
石膏一动不动,还在踌躇着。
季殊白语气不善,“还不快去?”
石膏不情不愿地点头,又不情不愿的挪到柜子旁边。
整整五层摆放有序干净透亮的各类珍宝映入眼帘。石膏去取了几个箱子,从最上层开始整理。
这最上层都是瓷器,件件独特。
有花卉、山水的青花瓷瓶,在白釉上蓝色深浅不一,又层次分明,他见了都喜欢,经常希望公子摆出来,可公子总说怕磕着碰着,舍不得拿出来,只能存放在柜子里。
还有从邻国购入的珍品,石膏拿放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磕着碰着,他可担当不起。
到了第三层,皆是玉器,从玉佩到扳指,龙凤瑞兽玉坠,云纹、凤纹玉璧,石膏竟然生出几分不舍来,替他家公子不舍。
到最后,桌上的箱子都快堆积不下了,石膏存了些私心,锁上了柜子,“公子,都整理好了。真的要将这些尽数归还吗?”
虽然他无从得知朱大人写了何将他家公子气成这般。
可连他都知道朱大人要是在气头上便会说些难听的话,可事后那都是百般低头服软的。
季殊白有片刻的愣神,望着这一箱箱物件,唇角上挑,可在石膏看来,那笑却苦中带无奈。
“都送回去吧,越快越好。”
石膏在心里叹气。
季殊白却不咸不淡,石膏,取些墨汁纸张来。”
“公子要给朱大人写信吗?”
季殊白嗯了一声。
他用她的贺礼,一笔一划,一字一句,满满写了一页纸。
写完后,季殊白将信纸放入手侧的木盒子,“劳烦石膏多跑几趟送去朱府。”
石膏轻问:“这毛笔也一起吗?”
季殊白摇头,“毛笔我收下了,算是最后的礼物。”
石膏看了一眼桌上的琴,连忙搬动箱子,生怕季殊白想起这琴也是朱大人送的,要是将琴也归还,琴师没了琴,还不知道乐府的人怎么诋毁季公子呢。
可石膏往下搬到第三次时,桌上早已没了琴,用布完好无缺的包好放到木箱子上方,“公子,琴便不必归还了吧,这琴是朱大人的赔礼,算不得礼物,还回去朱大人也用不上,可您不能没有琴啊。”
季殊白却眼皮都不抬一下,“怎会用不上,朱大人家中不是还留着一位琴师吗?我用回以前的琴便好。”
“公子…”
“石膏,别劝了,过了几日好日子便忘了根吗?没有朱大人时候就不能抚琴了?”
石膏悻悻离去。
朱大人也同那些富家小姐并无不同,兴致一过便此般绝情,那些山盟海誓只怕是上头时候说的,如今早已忘却…
也是,都有了门当户对的顾夫,新婚燕尔,只闻新人笑,哪里还管旧人如何?
石膏一声又一声的叹着气…
他的好日子,也一并溜走咯...
第19章 回家了
配方拟出来后,朱婉笙有些迫不及待,“掌柜,您看我们以前都找哪间作坊制作胭脂?可以让他们按照这个配方来做吗?”
掌柜看了眼配方,两眼一抹黑,朱婉笙写得字可以说是她没一个认识的,但她没点破,“大人,咱朱家的胭脂都是自家作坊做的,只是要调动作坊的人,还得朱老大人才行,我们和作坊之间的往来也只有取货补货呀。”
朱婉笙奇道:“只可我娘亲自去吗?有珊瑚赫也不可?”
掌柜被她问一愣,这朱家嫡长女对家规还不如她一个远房亲戚,竟问出如此无厘头的问题来。
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见珊瑚赫如见家主这个规则只适用于店铺,作坊是朱家另一支系,我们算是合作关系,于他们而言,谈事情只和家主谈。”
她顿了顿,才接着说:“更别说大人是想让他们放弃百年传统制作手艺。”
掌柜极会察言观色,朱婉笙一拧眉头,她便顺着她说,“其实我做掌柜近五年也知道外头的天早变了,花样多了去了,我们啊是有些落伍了。”
“可那头的掌家人总觉得百年老工艺才是顶顶好的,新起的未必能长久。”
朱婉笙大意了,她压根没考虑到还有这么个环节在其中,只顾着将现代的东西带到这来。
可朱家庞大错综复杂,远远不是她往常做实验有结果写文章进而发表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