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撞倒了客厅角落防着一盆君子兰的的花架,噼里啪啦一顿叮咚乱响。
两人站定在原地,注视对方,情况谁都不比谁好一些。
“陈瞿西,你特么是不是后悔了?”池柘冷声质问,“发现我就是个男的,然后搞这么一出来恶心我?”
操,到底谁恶心谁。
陈瞿西后腰还隐隐作痛,刚刚桌角那一下撞的不轻,自己的每个神经仿佛都在发麻。
“对,我就是把你当女的,来操你,上你,你开心满意了?”
池柘将茶几上的玻璃水杯砸过来。
杯子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陈瞿西的额头流下温热的液体,滑到嘴角处,有一股腥味。
陈瞿西没躲,他知道刚刚自己口不择言,这一下他应得的。本人没多大反应,他今年的头不知是不是冲撞了什么,只要受伤,定然是逃不开它的。
池柘握紧拳头,咬着唇。
“问你个问题啊。”
陈瞿西还有心思笑,仿佛真的一点都不疼:“池柘,你是不是没上成我特别遗憾啊?然后被我上了特别不甘?你一直问我后不后悔,其实是你后悔了吧”
“对,后悔了,你不想玩了就直说,少恶心我”
池柘夺门而出,合门声恐怕这栋楼的人都能听到。
震得陈瞿西耳膜发痒,好一会才回过神,苦中作乐想到,楼下的邻居没找上门算是幸运,他笑不出来。
他们随便的从试试开始的,没想到会闹得这么难看,然后用不想玩了来结束。
陈瞿西在附近诊所给额头的伤口缝针时,医生明显有几次想开口问他需不需要报警,最后又憋了回去,换了一个稍微婉转的话语,陈瞿西只说没事,不用。
缝针打了局部麻药,并没有疼痛的感觉。
拿着消炎、止疼药回到家,看到满屋的狼藉陈瞿西一点都不想管。像行尸走肉一般走进卧室,掀开被子,躺上床。
他以为自己脑子乱糟糟的,需要很久才能睡着,但事实上,他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咳、咳咳。”
嗓子疼的像是被火烧起来了一般。
陈瞿西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到厨房给自己倒杯水。
一口水吞下去的嗓子眼像是被刀片划开顺带还洒了一点盐在上面的感觉。
翻出平常根本用不到的医药箱在里面拿出电子体温计
39.2。
陈瞿西找到自己虚弱无力的原因了。
他躺回床上,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头很烫,迟钝的痛感姗姗来迟,头仿佛像要炸开一般。
零下二十度的天气理他跳下冰水,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嗓子都不带痒一下的。
这次头疼嗓子疼,混身上下没有一出不疼、不烫的。
半梦半醒之际,陈瞿西瞎想,他大概知道自己今年这一劫是什么了——池柘。
他吞了片退烧药,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全然失去时间的概念。
等到他差不多觉得自己好了时,距离那天已经过了两天。
这两天他除了水和药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进胃。
待到烧退下去后,久违的饥饿感袭来。
陈瞿西叫来一个家政阿姨过来收拾,告诉她地上有玻璃碎碴,小心点。
家政阿姨手脚麻利,仅用半天时间客厅焕然一新,临走前还给陈瞿西做了一顿饭。
吃饱喝足后,陈瞿西想起自己另一个温饱问题,他好像没请假,照公司制度直接是按旷工处理的。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陈瞿西决定隔日还是照常去公司。
准点打卡坐到工位上。
“我天,你怎么瘦成这样?你头怎么了?撞哪去了?”
他额头上的纱布还没有拆。
平常喜欢给陈瞿西塞小零食的邻座女同事,在办公室看到陈瞿西第一眼时就惊呼了出来。
“生病了。”
“你那个病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我还以为这两天旷工是到哪去玩呢。”
陈瞿西这个“体验生活富二代”的人设深入人心。
“没事,就是发个烧。”
陈瞿西后期工作轻松,还要得益于池柘。
他在工位上没坐一会儿,就被叫走了。组长还是冷嘲热讽了几句,不轻不重的几句话,无伤大雅。
陈瞿西沉默,他这种没有缘由不来上班,还断联,错的确是在他身上。
组长语毕,摆摆手让他离开。
陈瞿西没动,而是将他昨晚准备好的辞职信递了过去。
“辞职?”
“嗯。”
“行,你最近等人事部那边的通知就行了。”
几个月时间的相处,这位组长在陈瞿西身上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平日里的工作他都能认真负责的完成,但陈瞿西的能力就摆在那,家世扑朔迷离的,明明领导是他,他还得拘谨三分,何必不找一个能力更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