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人敢跟皇帝对着干。
皇后笑着打圆场:“可不是,我看也是该散了,这烟火咱们也瞧过了,月饼大家也吃了,今晚早生安歇也好。”
贵妃抿了抿唇,道了声是。
皇帝跟太后先行告辞,然后是皇后,贵妃。
贵妃出来的时候,见得皇后还没走,挑起眉,宫门口挂的四角玻璃平纱灯将贵妃的神情照的清晰无比,就连她嘴角的不屑也都清晰可见。
“皇后娘娘怎么还没走?”
贵妃扭了下腰,就着宫女的手上前。
皇后坐在辇子上,一身吉服衬得她别具威严,她唇角勾起,“我是有句话要跟妹妹说,妹妹可听说前线近来的消息。”
“什么消息?”
贵妃心里一怔,虽明知皇后是故意吊他胃口,却不得不捏着鼻子往下跳。
皇后诧异地看了她一下,“妹妹原来还不知道?”
贵妃心里越发不悦,强压着火气,“皇后娘娘素来都是爽利人,要是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遮遮掩掩,没得跟那些学老婆舌的一样。”
皇后被刺这么一句。
她也不恼,只是手拍了下扶手,叹息一声,“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听说令尊亲自带病追击反贼,领了四五千精兵出去,这几日来新疆那边也不见消息,想来应该是好事吧。”
她说得轻飘飘,贵妃却浑身几乎如同置身在冰窖当中。
“胡说,我、我阿玛怎会……”
“贵妃,这话本宫可不敢浑说。”皇后同情地俯视着贵妃,“你若是不信,回头等消息便是了。”
皇后一番话引得贵妃心神大乱。
等回到永寿宫,贵妃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要叫蔡公公过来。
新提拔上来的腊梅说:“贵妃娘娘,您忘了,您今日有事吩咐蔡公公出去了。”
贵妃这才怔怔地回过神,想起这事。
是,她是打发蔡公公去办了一件事。
贵妃手支着额,心神不宁,对陈公公道:“你去外面瞧瞧,要是蔡公公一回来,立马叫他进来回消息。”
今晚的事还不知怎么样呢。
陈公公放下马蹄扣,啪啪行了礼,答应一声出去了。
也没多久,腊梅才给贵妃端上一盏醒酒汤,陈公公就带着满脸喜色的蔡公公进来了。
“怎么样?”贵妃把醒酒汤放下,身体前倾,一双眼睛锁着蔡公公。
蔡公公满面笑容,对贵妃拱拱手,“恭喜娘娘,成了!”
“真的?”贵妃一扫刚才的郁闷,脸上露出喜色。
蔡公公道:“奴才亲眼瞧见那太监一把冲撞了乔嫔,周围人都乱成一团,这才回来。”
“好,好。”
贵妃欣喜不已,抚掌笑道:“蔡公公办事得力,先前答应给你的一千两就赏你了,另外再赏你一栋宅子。”
“多谢娘娘,恭喜娘娘除一心腹大患!”
蔡公公喜不自禁地跪下谢恩。
陈公公眼带羡慕地看向蔡公公,贵妃打发了人去取了银子赏赐蔡公公,又等着承乾宫那边有消息了,忙不迭地带人过去。
贵妃为了不让众人怀疑,特地来得晚。
她来的时候,承乾宫里皇上、皇后等人都已经到了。
贵妃一进去,就拿起帕子抹着眼泪,“我可怜的乔嫔妹妹,你怎么这么命苦!”
她声音凄厉,泪如雨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事的人是她。
贵妃才哭喊了一声,却发现周围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向她。
贵妃抹泪的动作一顿。
乔溪云躺在床上,软红蝴蝶虫草双绣的纱帐已经挂在银钩上,她轻轻一笑,“娘娘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妹妹今晚上不过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贵妃闻言一怔,仔细一看乔氏,可不是唇红齿白,气色极好,皮子白里透红,哪里是出事的模样。
她怔了怔。
皇后淡淡问道:“贵妃是不是知道什么,怎么一进来就哭乔嫔?”
贵妃心里一紧,连忙解释道:“臣妾不过是听说承乾宫出事,又请太医,想着先前皇上说过好几次乔嫔这胎不稳,所以误会了,乔嫔既然没事,那就太好了。”
“是啊,”乔溪云叹了口气,她眼红红地看向皇帝,“皇上,今晚上若不是臣妾的宫女替臣妾挡灾,臣妾都不知道臣妾这会子会在哪里,这孩子还在不在。”
“不许浑说。”
皇帝捂住乔溪云的嘴,她的眼泪落下,皇帝只觉手掌仿佛被这一滴泪烫伤,心里头不禁一软。
“今晚的事,朕会给你个公道!”
皇帝的眼神看向李双喜。
李双喜连忙上前,“回皇上的话,人已经压下去审问了,奴才保证肯定把话问出来。”
贵妃几乎听不清楚李双喜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