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被夸得忍不住笑。
她生的不错,笑起来更添了几分姿色,抿了抿唇,“姑姑可别捧我,不然我可找不着北,实话跟您说,这句话也是我们娘娘叮嘱。”
“都说明主有忠仆,这话果然不假。”
乔溪云笑盈盈点头:“皇后娘娘的恩情,我真是没齿难忘。”
春和见乔嫔识趣,便也开口告辞。
白梅亲自出去送了她一程子,才回来,她脸上露出些许担忧神色,“皇后娘娘的人都这么说,那明日只怕没那么好应对。”
乔溪云看了李福全一眼。
李福全反应快,把其他人带下去,留了如意几个在里面,自己把着门。
“姑姑,你是宫里老人,你跟我说说太后的事吧。”
乔溪云招呼白梅上前,给白梅倒了杯茶。
白梅见娘娘丝毫没有慌乱神色,不知觉心里也觉得轻松几分,“太后娘娘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是皇后娘娘、全妃娘娘的姑姑,出身八大姓春英氏,本朝春英氏在朝廷没几个大臣,可先帝爷在位的时候可不一样,朝廷里六部尚书有三部尚书是春英氏。”
“这都是因为一开始,先帝爷宠爱太后的缘故,可先帝爷呢又是个风流性子,后宫佳丽无数,尤其不知怎的,后来特别宠爱那些小门小户出身的妃嫔,废太子的生母先邓贵妃就是其中一个。太后跟先邓贵妃斗了几十年,一直没占上风过……”
随着白梅的讲述,乔溪云渐渐明白了些大概。
无非是太后嫉恨邓贵妃得宠,又有个太子儿子,虽说之后先太子谋逆被圈禁,废除储君之位,邓贵妃为保儿子之命,以三尺白绫自尽。
太后算是笑到最后的赢家。
可多年来的仇恨到底是没这么容易宣泄。
于是,太后就迁怒到其他出身贫寒的妃嫔,先帝爷身子不行那几年,后宫的妃嫔死的死,疯的疯。
直到皇帝登基后,事情才好些。
乔溪云听到这里,有些隐隐头疼。
她揉着太阳穴:“怪不得皇后身为太后侄女,还特地派人叮嘱这么一句,只怕明日的事不轻。”
“娘娘,奴才知道您是聪明人,”白梅低声道:“但奴才多嘴劝您一句,忍一时风平浪静,一个孝字当头,便是皇上也得退让几分。”
“我知道。”
乔溪云眼神坚定:“我才不会傻的拿自己去碰南墙,明日若是一时受委屈,我忍忍就是。”
只看皇上对太后的态度,也知道太后不过是秋后的蚂蚱。
她还年轻,日子还长久,没必要跟太后正面刚。
别说她刚不过,就是皇后、贵妃也没这资格。
没见这几日,皇后、贵妃都在太后跟前鞍前马后的嘛,她们这等身份,尚且如此。
何况她。
白梅显然对给太后请安的事很是上心,下午叫人拿了熨斗把吉服烫了烫,次日早上,天还没亮,就搀扶乔溪云起来,沐浴更衣。
早膳是□□糕饽饽。
白梅道:“娘娘今日请安不知得多久,汤汤水水的就别喝了,吃这饽饽垫垫肚子。”
她又准备了一个香囊,里面装了几片参片,“这一早起,娘娘若是困了就含含参片,这参片不是什么年份多的,拿来醒神也不打紧。”
大概是被她紧张的态度感染,如意等人都绷着神经。
在长春宫的时候,见乔溪云要喝水,如意吓得忙使眼色,乔溪云知道意思,略沾了沾唇就把茶盏放下。
她环顾众人,孙贵人等人也是一脸的紧张。
看来,大家都知道太后的脾气。
“时辰也不早了,这会子太后该起了,姐姐,咱们过去吧。”
全妃看了看怀表,笑着开口。
皇后嗯了一声,道:“那就叫人预备辇子,刘妃身子重,贵妃你多盯着。”
“皇后娘娘您放心。”贵妃道:“这种事臣妾心里有数。”
贵妃直接就翻了个白眼,那意思很明显,用你多嘴多舌。
自从春贵人的事之后,皇后跟贵妃几乎是撕破脸皮了。
贵妃当着人的面儿,虽然还是给皇后行礼问安,可语气举止却丝毫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全妃勾唇一笑,“贵妃姐姐好大的火气,莫非是这几日操劳后宫太累,心烦气躁。要不,回头我跟太后娘娘说一声,让她给您寻个人手帮帮忙。”
贵妃脸上的神色瞬间凝滞住。
这不就是要分她权利的意思吗?
贵妃冷下脸,看了刘妃一眼,刘妃会意,笑道:“全姐姐有心,不过我想贵妃娘娘忙得过来,她这几日心情不好也是因为忧心太后身子的缘故,如今太后身子好了,她比谁都高兴。”
“原来是这么回事。”
全妃颔首,“倒是险些误会贵妃姐姐了,我还当贵妃姐姐是恃宠生娇,却没想到贵妃姐姐这么辛劳。哎呀,只顾着说话,险些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