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贵人,你干的好事!”
春贵人被打的摔在地上,半边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众人都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刘嫔这才慢条斯理地掀起软帐,从里面站起身来,吉菊随手就将软帐垂下,掖在被褥下面。
“皇后娘娘,”刘嫔拿起帕子擦眼角,眼眶泛红,“臣妾知道臣妾有喜后,碍了不少姊妹的眼,但臣妾一向循规守纪,从不敢仗势欺人,今日却、却叫人这般欺辱,臣妾真是没法活了。”
刘嫔的眼泪那是说掉就掉。
皇后一时有些尴尬,她勉强笑着道:“妹妹别说这样的话,不然皇上听见可要心疼。”
“娘娘再别哄我,臣妾什么名分上的人物,连一个贵人想冤枉我都能得逞,臣妾在这宫里头还不如个奴才有体面呢。”刘嫔显然不愿意将此事轻轻揭过。
贵妃叹了口气,蹙着眉头道:“我可怜的妹妹,别说你,就是我刚才为你说话,不一样叫人好一番奚落。这宫里头如今是没有咱们的活路了,咱们索性去寻皇上要个公道!”
贵妃说着,就拉着刘嫔要出去找皇上。
皇后哪里肯依,又是忙拉着两人,又是忙劝,里里外外一番好说歹说,面子都扯下来了,这才劝得两人留下。
“既然不去找皇上,那今晚的事,皇后娘娘您说该怎么了断?”贵妃站着,她的睫毛浓密,眉眼艳丽,此刻活脱脱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咱们可以体谅皇上辛苦,不拿后宫的事去打扰皇上,可总不能叫刘嫔受委屈吧?”
皇后心乱如麻,“贵妃你想怎么了断这事?”
“依臣妾的意思,这事该好好审问春贵人,”贵妃眼里掠过一丝寒芒,像是出鞘的剑,寒气渗人,“另外,还要查清楚吉菊有没有跟此事有关联。”
刘嫔柔柔出声:“贵妃娘娘,臣妾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便是。”贵妃看向刘嫔,神色一如既往的宽和。
刘嫔道:“吉菊不必审问,这些日子她一直贴身服侍我,断然没有离开的机会,刚才春贵人说的闪烁其词,只怕也是她胡诌出来冤枉吉菊的。”
春贵人脸色变了变。
贵妃看在眼里,如何还不明白,她沉着脸,手往桌上一拍,“好你个春贵人,你老实交代,真的是吉菊告诉你刘嫔没怀孕的事?”
春贵人吓白了脸,支吾着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突然朝温妃一指,“这事,这事温妃知道的,是温妃的人告诉我的!”
温妃本来今晚一直在看热闹,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春贵人嘴里出来,先是一愣,然后是羞恼交加,“放肆,本宫怎会做出这种无耻之事,你休要攀咬本宫!”
“不是,分明是你派人去找吉菊打听,你的人背后提起这事,被我的宫女听见了,你还想瞒人!”春贵人顾不得其他,只想着拉多一个人替自己背锅。
温妃简直要被气笑了。
“胡说八道,你说我的人,那好,你说是哪个宫女太监,你说得出来,我才服你。“
“是……”春贵人环顾温妃的宫女太监,突然间像是被人掐住喉咙,一下哑巴了,豆科等人没被人瞧见,与此同时,也没瞧见人,哪里能认得出来是谁。
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温妃冷笑一声,“说不出来了是不是?我看这一切都是你编造出来的,你嫉妒刘嫔有喜,嫉妒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都器重刘嫔,所以你发了疯,胡诌出这么一段话出来,把皇后娘娘哄得团团转。”
皇后反应飞快,当下就接过话茬,“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我看,春贵人怕是魔怔了,孙太医,你给她瞧瞧,是不是。”
皇后一声令下,便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上前半搀扶半拖着春贵人站起身,孙太医是个聪明人,给春贵人把了把脉后,道:“皇后娘娘明鉴,春贵人的确是得了癔症。”
这句话仿佛拂去了皇后脸上的郁色。
皇后叹气,惋惜道:“真是可怜见,我说她平日里好好的,又知书识礼,又懂礼数,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些胡话,感情是真的疯了。孙太医,这可能治得好?”
孙太医思索片刻道:“癔症乃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奴才是能开几个方子,但还得让春贵人静养清心,才能治好这病。”
“这无妨,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别委屈了春贵人。”
皇后沉吟着说道。
她看向贵妃、刘嫔:“两位妹妹,今晚的事原来是个大乌龙,一切都是因为春贵人得了癔症发疯所至,我看春贵人也够可怜的,也不能以常理去治她,你们看……”
“既然是得了癔症,那也怨不得她说这些胡话。”刘嫔怜惜地看向春贵人,柔声细气地说道:“一切任由皇后娘娘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