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的马受惊乱跑,竟向钟苑撞了过来,他的马也被吓得嘶叫起来,四腿乱跺,而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从马上摔了下去。
“唔——”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发生,慌促混乱间,一个短发青年驾马而来,携着黄沙,身姿如鹰般矫捷,快速伸出有力的手臂接住了钟苑,揽着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都捞起来,落于自己马背上。
青年的头发只长于肩颈,好似狼尾,后脑勺底部留着一条长长的辫子,用红绳绑着,身上穿的是草原地区类似于少数民族的服装,腰间配银环短刃,胸襟前装饰着白色的鬃毛,被狂风吹拂。
钟苑被对方紧紧揽着腰身,脸贴着对方的胸膛,完全就是被抱在怀里的姿势。
“你是……”他睁大双目,望着对方充满少年感的俊脸。
墨隐垂首,望着怀中人,额头前乌黑的碎发遮盖住了下方明净的双眼,他深深凝望着钟苑,半晌,开口,声音如山间清泉般清脆动人——
“又见面了……我的新娘。”
第3章 你凶死了!
又?钟苑不解,他实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人见过面。
“主子!”
追月赶了过来,他没料到墨隐会突然出现,还把自己主人抱在了怀里,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那我们……还要……逃吗?”
现在这情况,貌似也逃不了啊!
“逃?”墨隐捏住钟苑的脸,迫使他面朝自己,双目中隐隐透着寒光,“你已经嫁给我了,从今往后都会是我的人,无论如何也逃不了。”
“年轻人,说话不要这么狂妄。”钟苑甩开他的手,勾唇冷笑,“礼还未成呢就说我已经嫁给你了,想得倒美,你就带着你那饥渴的老二继续做所谓的草原狼王吧!”
话毕,追月已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一剑朝墨隐砍了过来,而他则趁着墨隐抵挡分神之际,想要挣脱对方箍住自己腰身的手,跳下马背。
“呲——”长剑和弯刀摩擦发出极其刺耳的声响,伴随着几点火花。
墨隐神情静淡,和追月正面相接的这一击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甚至上半身都没动一丝一毫,反倒是追月被他凶悍的力量震得整条手臂发麻,五指微松。
他转动弯刀,迅速给出回击,手肘发力打在追月的手腕处,导致追月的剑直接脱手,掉落在地。
这么强?追月捂着酸痛的手腕,震惊了,虽然之前就听闻过这位羌国太子武力高深,但没想到实际情况却是比传闻中的还要更夸张!
“你不乖。”墨隐没再理会追月,转而一掌锢住钟苑的后脖颈,把他面朝马脖子按趴下去,语气也不再那么平静了,貌似夹杂着几分怒气。
“乖个锤子!”
钟苑生气挣扎,右手摸出几根毒针,然而还没等他扎出去,手就被抓住了,墨隐将他的两只手腕都反摁在背后,接着从腰间扯下一条长长的布条,紧紧绑住。
“主子!”追月着急,却不敢冒然上前,只能怒瞪着这个冷冰冰的草原狼崽。
钟苑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完全碾压的一天,于是迅速明白如今和墨隐硬碰硬是不行了,这亲也是非结不可了,但并不代表他以后没有机会杀掉对方然后逃跑。
于是反应过来的钟苑,使出了自己的老招数,只见他立刻软了身子,不再挣扎,侧首可怜兮兮的望着墨隐,晶莹泪珠在美目中打转。
“呜呜……”
轻轻的抽泣声传来,给墨隐吓得直接浑身一僵,怒气瞬间消失了,他按着钟苑的手也放轻了,慢慢把人扶起来。
“你怎么了,我伤到你了吗?”
钟苑眼尾红红的,说哭就哭,一招美人流泪好不招人怜爱:“你太用力了,我手被抓得好疼,脖子也疼……还说我是你的新娘,哪有这么对待自己新娘的?”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墨隐平淡的姿态有了几丝裂缝,他眼中浮出无措,笨手笨脚地给钟苑拭去泪水,还把捆人的布条也放松了些。
来了,又开始了。追月在一旁抱着手臂,静静观望着自家主子飙戏,跟随对方那么多年了,他对对方的老套路已经非常熟悉,总结就是——遇到能打得过的敌人,就语言嘲讽加正面刚;遇到打不过的敌人,就美人落泪装柔弱。
可是墨隐不知道啊,单纯的娃还真以为自己把钟苑欺负哭了,愧疚得不行。
钟苑握拳不轻不重的打在墨隐的胸口,继续控诉着:
“你还掐我脸!粗鲁死了,万一掐出印子了怎么办?还非要娶我呢,我累死累活赶了四天路,半路还遇到沙匪差点被劫,你都不会带队来接亲!”
“对不起,我错了,别哭……”墨隐好像只会说对不起了,慌慌张张的憋不出其他词汇,他再次把钟苑拥入怀中,抚上对方的脸颊,用手抹去一颗颗滑出来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