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你主子六岁时被人推落在井中,吊了整整一晚上都没死,命大着呢!”
可是我命不一定大啊……这句话追月到底没敢说出来,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决定跟随主子,那无论前路如何,也得坚决的走下去。
“你注意看我暗号,时机一到,我俩就跑。”钟苑肃然道。
“是。”
这婚谁爱结谁结,他不奉陪。
钟苑坐回轿内,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可是空间不足,他的两条长腿都伸不直。
憋屈!太憋屈了!
张肆作为此次和亲的“外交官”,他的马车自然是位于车队最前方,这几日舟车劳顿可苦了他的腰,暗自发誓以后死也不接这种活了。
“吁——!”领队的士兵突然勒停了马,阻断了后面车队的步伐。
“怎么回事?”张肆听着外面传来嘈杂的动静,慌忙掀开帘子探出半边身来查看。
一个士兵焦急的跑来禀报:“大人,我们好像遇到沙匪了!”
张肆朝远方望去,只见几里之外,一团黑压压的东西正在靠近,眼睛一眯,看见数十个驾着马的持刀大汉,踏着飞土,正朝这边快速靠近。
这还用好像吗?这就是啊!张肆猛一挥手,扯着嗓子大喊:“所有士兵上前,列阵抵抗沙匪——!”
沙匪,荒漠中的嗜血狂徒,心无人道,不受任何社会纲纪制约,专出没于荒野之中对过路人抢杀劫掠,且个个体型高壮,扛起大刀就是砍,凶悍无比!
马蹄重重踏入泥沙的声音骇人心弦,那些沙匪很快便靠近了,骑着马把结亲车队包围起来,举着长刀,嘴里“呼!呼!呼!”地喊着示威。
张肆惊惧无比,苦不堪言,但还得强撑着镇定,试图用和谐性语言与沙匪们沟通:
“诸位,我们是来自于翎国的送亲队伍,路过此地,无意冒犯,还请通融一下,放我们过去!”
领头的沙匪是个断臂,但块头极大,面相凶残:“通融个屁!老子管你们来自哪个国,被我们遇上了,要么留财,要么留命!”
张肆:“……”他以后再接这种活就是脑子有病!
不知是哪一方先开的头,总之就这么开打了,嘶吼混着刀剑相撞的“呲呲”声,场面一度陷入不可控的境地。
车队中间部分,就是钟苑的喜轿,他静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追月守在他身边,也在谨慎的寻找突破口。
忽地,钟苑看到周围的士兵都上去迎敌了,沙匪们也大都聚集在前方,此时中间和后面都基本没人,正是偷溜的好时机。
“追月,走!”
话落,他一把扯落头上的金冠,用力拽下身上宽大累赘的喜服外套,跳下喜轿,接着夺了一个士兵的马,身姿矫捷利落地翻身而上,攥住马绳。
整个过程快得迷人眼目,钟苑的长发也散乱开来,落在脸颊两旁。
马头调转,他和追月并排,各自驾着一匹马,背对着其他人朝大队伍后方的荒漠飞驰而去。
正在和人对砍的沙匪断臂瞧见一个红色的身影,从车队中脱离出来,正在跑远,于是腿用力一夹马腹,追了过去。
“主子,那野人发现我们了!”追月回头看见断臂愈发靠近,于是抽出腰间长剑,准备应战。
“那便让他有来无回!”钟苑不知从哪掏出三根细长的毒针,转过上半身,面朝断臂飞速掷去。
嗖——银针在阳光下闪着白光,断臂一惊,赶紧弯腰下躬,却只躲开两根,还有一根深深扎进他的肩膀,毒性立时发作,他的肩传出剧痛。
“哈哈哈,居然是个待嫁的小美人!”断臂忍着痛拔出银针,死死盯着钟苑的脸,方才钟苑转身的那一瞥,那张脸,让他惊为天人,随后就是高涨的兴奋和刺激!
“今天真是捡到大便宜,小美人,别逃了,乖乖跟着老子回营!”
妈的,恶心。钟苑心底浮起嫌恶,脸色瞬间森冷。
追月听见主子被调戏,也生气了,一个勒马便转身和断臂纠缠打斗起来。
钟苑再次摸出几根毒针,打算瞄准断臂的“老二”,却不料针还未投出去,就见右后方狂奔而来几头体型庞大的恶狼。
那些狼毛发通白,眼睛发红闪着凶光,四肢健壮且速度飞快,呲着满口獠牙朝他们冲过来。
“追月,小心!”
正忙着打架的追月闻言,想赶紧退开躲避,却见那几头飞驰而来的恶狼越过了他们,径直扑向了断臂的马,大口一张,便从马腿上撕下一块肉。
“操,哪来的狼?”断臂也慌了,他的马不堪狼群撕咬,哀叫一声原地踩踏,把他给甩飞了出去。
“主子,快躲开!”追月惊慌失措的伸手想去拉钟苑,却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