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都在为魔修的事情烦恼,钟景实在想不出来有哪位大能有空专门来看他。
云知染惊喜哇了一声。
直觉不错。
周围只有他一个人,被发现的话继续选择隐匿是多此一举。
云知染想了想,在离钟景两米距离的地方撤掉结界,保持距离感。
修仙界最不重视修士的年龄,但不妨碍钟景见到云知染时的惊诧。
面前这位看起冷过于年轻了,可光是站着便难掩仙风道骨,隐隐展露出来的的气息莫名令他感觉心安。
“您找我?”钟景下意识带着尊敬。
“可以这么说。”
说完,云知染跃过钟景,目光落在前方崖下。云雾缭绕,宛若仙境,可云知染却不觉得这里景色宜人。
怪渗人的。
“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出于敬畏和礼貌,钟景没有好奇在仙者身上感觉到的熟稔之感。
他默了下:“是。”
云知染看过去,等待后话。
钟景沉下眸子,斟酌开口:“晚辈有些迷茫。”
“不知前辈可曾听闻壇江宗。”
云知染点头:“剑术不错。”
他当初还想让大冤种来呢,可惜他不愿意,也没把剑能用。
“不敢。”钟景谦道,“除剑术外,壇江宗蒙道友同宗们信赖,有一定程度上的审判训教之权,负责执行同盟间的惩处,也对不法恶徒有惩杀之泉。从自身宗内做起以规世人,秉持公正公平,绝不徇私。”
还有这种事?
兔兔伸长耳朵。
“可是近日来发生了许多事,似乎世间有许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也无法保证自己了解到的便是事情的所有始末。晚辈突然不知站在执法者的立场该如何自处。”
“也常常会想,以往自以为替天行道的种种,也只是洋洋自得的自欺欺人。”
钟景身为壇江宗掌门的大弟子,被同辈们视为标准,哪怕是同门弟子将他当成前辈般仰慕。说两句话都是战战兢兢,更会怕因为迈错了步子被罚。
唯有齐幸愿意同他多说几句话,可齐幸为人单纯坦率,因此许多事情他只能埋在心里。
面对云知染时,钟景鲜少有了放松的感觉。
好像什么话都能向这位前辈仙人倾诉,不用担心世俗的目光,也不用顾及长辈们的期待。
原来如此!
怪不得钟景身上的灵力波动时强时弱。
对自己的立身之道产生怀疑,轻者横生心魔,重者疯魔陨落。某种程度上来说非常符合以往气运之子的旧路。
见云知染没说话,钟景自知过界:“抱歉,是晚辈说得多了。”
“不会。”云知染应得自然,“我可以问问你最初为何踏上修仙之路吗?”
能够得到回答,钟景微微愣怔。问题简单,可有关初心的答案,钟景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他为何……想要修仙飞升么。
看到钟景出神的模样,云知染在心底叹了口气。
回答不上来才是正常的,因为气运之子多半都是冥冥之中感觉到自己应该走修仙飞升的路。可如果要走到底,必须要让他们自己有一个坚定的信念。
还是大冤种告诉他的呢。
哼,想起来就生气。
骗他说会修炼的,结果修为一点没动,只有真正出了事发现自己实力不够才会认真对待,光是这几天的成果比前两个月快上一千倍。
唔,说大冤种大冤种就到了。
天道意识中,渡劫者的位置赫然多了一位。
“现在说不出来也不要紧,你有很长时间可以慢慢找。”
云知染准备结束话题,出于责任心也好,江丛靡近两次雷劫归根结底是由于他的错误导致,至少他得回去时刻盯着。
“晚辈会认真考虑。不知可否再容晚辈提一个问题。”
雷劫期前的一段时间让他们多说两句话还是足够的。
得到云知染的点头,钟景开门见山道:“前辈对如今的仙魔两派如何看待?”
“啊…”
敏锐度不错,可以夸夸。
仙修和魔修两派关系是个非常重要的课题!
“其实刚才我就想问了,你们制定奖惩的标准是谁定的?就算有很多人支持,可具体情况往往不会按照哪一条规定发生,无法掌握所有事实的情况下只能凭借主观臆断。”
“事实上每一个人的判断标准都不一样。所以回到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想要走飞升这条路?为了无关紧要的对错,还是根本找不到正确答案的问题?”
云知染不能给出切实的答案,但他可以告诉钟景一些亘古不变的规则。
“天道不会因为你是仙修就对你网开一面。”像模像样地画好隐匿阵法,云知染灿烂一笑,“走啦,有点事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