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也在沙发处坐了一晚上,听见医生接电话的声音,放在扶手处的手动了几分,可还是压制住了想要上去的渴望。
他忍得住,可时母忍不住,听说伤的很严重,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跟着医生跑了上去。
事急从权,医生直接打开了房间门,时浅则站在医生旁,听医生的话小幅度对裴序伤口进行清理。
听见开门声,也恍若未觉般转过去,那一刻白色大褂就像是光,没有思考为什么医生这么快来了,他只是急忙跑过去道:“这里。”
医生们点点头,在原地处理后,将人用担架抬到了后面的私人医院。
时浅看的清清楚楚,地面都是刺眼的红,像是杀人现场般令人悚然。
医生走的时候,告诉时浅这都是皮外伤后时浅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仍旧心有余悸,准备跟过去的时候,这才注意到,他的妈妈站在门口。
什么情况!
大脑空白了一瞬,时浅立刻低头看着自己的着装,脖颈身体处也都是吻痕,腰腹还有裴序大手捏着他腰部的印子,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立刻回去穿高领毛衣遮盖住这一切,可私心却让他停在了原地。
脑海内闪过了很多,一个想法猛地蹦出来可在脑海,时浅脸色煞白片刻后,瞬间恢复血色般抬起头,装作没有发现什么的样子。
他对着面前一直注视他身体的时默默女士喊道:“妈。”
时浅握紧拳头,对上时默默似有所言的目光,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工作一个月吗?”
“嗯……”时默默回望自己的儿子,质问的话咽了下去,就听时浅有些着急的问他:“对了,妈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道裴序后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吗?”
时浅询问着,关心急切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只不过这份担心不是寻常家人的担心,而是爱人之间的担忧。
时默默倏地明白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觉得不对了,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时浅和乖儿子就开始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这,这件事情有些复杂……”
时母还没说完,时浅就倏地溜走,边走边说:“那晚点再说,我先去医院看看裴序。”
时母回头,电梯门刚好关上。
时母:“……”
电梯门打开,时浅到了一楼,本以为就只是他的妈妈回来,却没想到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裴父。
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装成担忧上头的样子,时浅看向裴父道:“爸,裴序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们一起——”
裴父凝视时浅片刻,长长一声叹息后,摆摆手打断他道:“你去看看裴序吧。”
时浅眼里闪过一样茫然,好似不理解,为什么爸妈会是那个态度,可是脚却不听使唤的后栋医院哪里走去。
这个表现让裴父很是愧疚。
仅仅是对时浅。
去的时候,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时浅瞳孔涣散的等在原地,不知道过去多久,这才见手术室的灯灭了。
时浅竟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在见到父母时的慌乱,到医院面对绿灯,都是十分平静的状态。
他没有哭没有闹,因为从见到时母开始,他潜意识里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护士们推着裴序往病房去,私人医生走过来道:“裴先生的状况不是很严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只是皮外伤?”时浅脑海一瞬间闪过庆幸,裴父教训裴序,但终究拿在他是他儿子,手下留情了?
“是,”医生不肯再说,离开了。
时浅走到病房里,只能看见裴序安染的躺在病床上,脸上带着不正常的苍白。
医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小少爷他打了麻醉,可能需要几个小时才能醒来。”
时浅点点头,安静的坐在裴序身边,在外人的病房里,脑海内闪过一幕幕的场景,是裴序一次次拉着他暧昧,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的场景。
是故意的吗?
从今天看见时母开始,时浅就想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尤其是昨晚开始。
或许,就是昨天晚上,他在睡觉的时候,裴序替他挨打。
可为什么,裴父不打他?不将他从床上拽下来?
种种疑惑缠绕在心头,时浅撑着腮帮子打量着裴序,头一次觉得裴序跟他一位的那个将他纳入羽翼之下的人不一样了。
现在的裴序的所作所为让他很是陌生。
想着,时浅垂眸看着还在昏迷的裴序,轻声开口询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床上一片安静,裴序陷入昏迷中,无法解答。
就这般,从日盛苍穹再到日落西天,时浅看了很久,从数睫毛到数头发丝,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没有外人想的悲痛欲绝,哀声痛哭,时浅冷静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