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木眠的声音嘶哑。
担心王昱年下一秒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祁肆言的身份说出来,木眠从桌上抄起一个烟灰缸走过去。
王昱年吓得一缩。
习炎怕他真把烟灰缸砸王昱年脑袋上,上前一步手挡了挡:“眠哥,再打就出人命了。”
木眠欲言又止,被恨意蒙蔽的意识已经清醒过来,可他仍旧不愿放过王昱年。
为了王昱年葬送自己的一生,不值得,他还得照顾母亲,还得和祁肆言好好在一起。
他们才刚领证没多久。
木眠垂头看了一眼被弄脏的婚戒,抿了抿唇。
一阵冷风灌进来,扑在木眠背后,早就冷透了的汗水贴着脊背,让木眠打了个寒战。
“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我杀了你。”木眠冷冷看着王昱年。
王昱年笑了一声,牙齿和嘴角的血还在不停往外流。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王昱年挑衅地说。
“操!”木眠举着烟灰缸就要砸下去,腰和手腕都被控制住,根本打不到王昱年脸上。
“妈的王昱年你有病吧,上赶着找死?”容卡卡骂骂咧咧,被木眠带的往前踉跄一步。
在场除了小伟都是木眠的人,小伟也没想到王昱年被打得这么惨,当即就联系了王昱年的经纪人。
“小眠!”
“眠眠!”
祁肆言和陈蓉姗姗来迟,幸好木眠没有受伤。
陈蓉已经快速进入公关模式,将走廊和休息间所有的摄像头全部删除,陈蓉知道,木眠不是个会惹事的,人看着冷,实际上性格很好。
肯定是王昱年的问题。
转身看见祁肆言的时候,木眠几乎绷不住了,死死咬着牙克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祁肆言的呼吸离他很近,声音也很温柔。
大手揽着他的肩膀,仔仔细细看着他的脸有没有受伤,在他额角的淤青上轻轻抚过,全然不顾在场人的眼光。
木眠的心又酸又疼,一时间不敢和祁肆言对视。
祁肆言说过不准他再打架,自己也答应了他,可现在他把王昱年打得半死还被这么多人看见了。
在场没有人说话,王昱年甚至在看见祁肆言的时候不自觉缩起自己的身体。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祁肆言本人,他比祁予商要高,身材健硕,猝不及防对上他冰冷的眼睛时,内心升起强烈恐惧。
他揽着木眠的那双手,指骨细长但并不秀气,无名指上的宽戒和木眠手上的一模一样。
王昱年窥探出些什么,但不愿意承认。
木眠怎么可能是祁肆言的男朋友,他就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
木眠的双眼被祁肆言捂住,耳边是他温柔的低语:“先回家好吗?”
身侧的人在发抖,冷汗顺着脸颊向下滴落,木眠攥着他的衣角,说:“王昱年知道你的事,是祁予商说的......不能放过他。”
木眠眼中是浓烈的恨意:“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们。”
冰凉的指尖被祁肆言拢进手心,“没事了,都交给我处理,先回家,好吗?”
木眠点头说好。
祁肆言抬手将他的头发理顺,将外套罩在他身上,从陈蓉手里接过一个帽子戴在木眠头上,拥着他离开。
第106章 镇静
大厦后门,黑色SUV低调隐没在一处角落里,木眠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用力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木眠不安窝在祁肆言怀里。
发泄过后是隐隐的悔意,他明明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年纪,竟然还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控制不住打人。
祁肆言捧着他的脸,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木眠的情绪。
“没事,白术和陈蓉会处理好的,你乖乖睡一觉,好吗?”
木眠摇摇头,红着一双眼和他对视。
“是祁予商说的,是他告诉王昱年你的事情......”他连那三个字都不敢在祁肆言面前说。
祁肆言看着他谨小慎微的模样,心口疼的发烫。
他将木眠连着外套一起抱在怀里,声音低哑,像是在和当初的自己对话:“我现在根本不在乎什么私生子,别人要说就说,我现在只在乎你。”
木眠抿着唇,眼泪控制不住簌簌往下掉。
祁肆言从小大到大就没有被爱过,在无尽的黑暗里挣扎着长大,木眠根本受不了祁肆言在和他分手后还被祁家伤害。
他胡乱拉过祁肆言的衣袖往上撸,“伤口呢?伤口在哪里?.......祁肆言,你当时......是不是疼死了?”
手指滑动到手腕上一条微微凸起的伤痕,车里的灯光不足以让木眠看清楚,可是他知道,就是这里。
车窗开了一条缝,寒风从窗外灌进来,寒意沁骨,木眠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疼,疼得浑身在颤,恨不得将自己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