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渊有的治,我还与他争什么,但我思来想去,总觉得那一仗败的不应该。”赵恒对顾明渊的打法还是有了解的,一年前那接连三推,最后一推至关重要,他是冲着取乘意项上人头去的,以他的性格,就算是最后没成功,也不至于让自己狼狈成这样。
其中一定出了变故,而且这变故,定与老六有关,否则顾明渊回到燕京后,不会对老六是那个态度。
但他查了一年,始终是没有收获。
“二哥你看赵睿那小子,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我一提他出城的事他就跳脚,我怀疑他当时真的离京过。”赵邑虽然没查到什么,也清楚其中有猫腻,“以前他们走的这么近,顾明渊还会护着老六,如今老六在顾明渊那边油米不进,吃了多少回闭门羹了。”
“既然这样,那就再多添点柴火。”赵恒看着江山图,眼神异样,乱一点才好,才会有机会。
半个时辰后赵邑离开了二皇子府,直奔如罄坊,天亮时都没见离开。
而夜的安宁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酷暑的烈日,三伏天后的燕京城已有快一个月没有下雨了。
七月末,天越来越热,早晨还热闹的街市到了中午就没几个人走动,来往的都行色匆匆,谁都不肯在太阳底下多呆。
茶楼的生意好了几番,尤其是那些有冰矬子的,勤快些的人,只要推车出巷子卖一碗冰饮,保管一个时辰就空了桶子。
别庄这儿依山傍水的,前阵子还凉快,可这段时间也不行了,到了午后也晒的很,无风时人便是站着不动,汗水也往外冒。
雪貂趴在阴凉处,整个人懒洋洋的,就是陈林恩经过都懒得再给个眼神。
几个丫鬟,阿符最怕热,就差抱着冰块过活了。
主屋内,年锦语尝了口云梳刚送过来的沙冰,上面淋着酸甜可口的梅子酱,一口下去就是清凉。
年锦语自然不忘分享给顾明渊吃,但到了最后,喂着喂着总是都到了她的肚子里,见她意犹未尽,顾明渊抬手擦了下她嘴角,“多吃容易伤胃。”
年锦语撅了噘嘴,“云梳和素练也这么说。”
半年的相处,顾明渊算是瞧出来,自己的小娘子就是个实打实的吃货,吃东西还容易没底儿,要不是她那几个尽心的丫鬟拦着,她可就得抱着肚子喊疼了。
“明天吃什么?”
年锦语的眼眸登时就亮了,“炊珠说明天煮茶饮,做冻果子吃。”
顾明渊嘴角微扬,嗯,总这么容易就高兴起来了。
“今年夏日太热了。”年锦语望向窗外,远处能看到些池塘的影子,这才半个多月呢,水位就又下降了许多,荷叶都给晒枯了,往年若是雨水充沛的话,至少到八九月里还是碧绿的。
“相公,过两日我让府里的人去城外搭个凉棚,免费给路人送茶水喝,也好给相公你积点福报,这样腿能好的更快些。”
“等回了侯府,我去一趟庙里,多捐上几个金佛……”
话正说着,严进匆匆走了进来,神色严肃,见年锦语也在,喊了声少夫人后,便到顾明渊身旁俯身禀报了起来。
年锦语便起身走出屋子,屋外阿符正端着一大碗的沙冰呼哧呼哧吃着,见姑娘出来,连忙往自己身旁藏,末了还理直气壮,“姑娘不宜多食。”
“你也不可以多吃。”年锦语到她身旁坐下,见那冰沙都要见底了,“你忘了来月事时疼的打滚啦?”
“这和那没有关系。”阿符说的振振有词,就是舍不得这一口凉,“姑娘,太热了,往年都没这么热。”
“是挺热的。”年锦语抬手给她擦了擦汗,视线恰好在窗户上,便想起刚刚严进的神色,“总觉得出了什么事。”心里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阿符心领神会,起身就要爬柱子,“姑娘,我上屋顶去给您偷听。”
年锦语连忙拉住她,“不用不用,相公肯定与严副将又要事相商,我们去那边看看。”
未免阿符真的一时兴趣,爬上屋顶去掀瓦片,年锦语把她带去了药房那儿,葡萄架下,阿慈也是恹恹的,年锦语就让云梳拿了一副牌过来,这才勾起些兴致。
这边主屋内,听完严进禀报,顾明渊的神色显得很平静,“第几天了?”
“侯爷今早刚被请走,工部侍郎李大人昨日就受召入宫,还没有回来,还有几位大人是随行的,虽说没有传召,但怕也是有关系的。”
燕京城以北百里地外的束川出事了。
去年刚修建的堤坝,临要放水灌溉农田时出现了崩堤,大量的湖水往坝下冲,冲垮了几十户人家,死伤有十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