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好眼力,这棉花做衣服做鞋子,做被子,都是顶顶暖和的,穿着也轻便。您方才也听到了,是西北传过来的新鲜货,不过价格也不便宜,要五百文一斤。”
这个价格再次说出口,还是让旁边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有人嘀咕道:“一文钱能买三枚鸡蛋,这五百文,能值多少个鸡蛋?”
另外一个人接话道:“那得一千五百枚鸡蛋了。”
“嚯!一千五百……想都不敢想!”
“真贵,不是我等穷人买得起的。”
“太贵了,买不起!到底是有多暖和,我不信能有羊皮衣暖和,我有个亲戚有个羊皮衣,冬天的时候暖和的不得了!”
保暖是刚需,晏庭卓不打算省这个钱,他算了算三个人的衣服被褥,再加上做鞋子的量,直接订了二十斤,引的算鸡蛋那个人倒抽一口凉气。
做成了十贯钱的生意,伙计也十分高兴,他一边喊人去仓库里拿货,一边殷勤地问着其它的需求。
晏庭卓趁机问了问书铺和卖牲口的铺子。
伙计只知道大致方位,再细问却有些答不上来。
这时门口一个热情洋溢地声音响起:“客官要买牲口?找我陈牙子,官府备案,童叟无欺!这是鄙人的身牌。”
晏庭卓扭头一看,开口的是一个笑容满面的中年人。
在周围人七嘴八舌的科普下,晏庭卓大概了解道,这位陈牙子是县里比较有名的一个中介,在官府有执照的那种,属于“官牙”。此人为人虽然圆滑,做事还算公道。
晏庭卓接过对方的“身牌”,只见上面刻了“牙人付身牌约束”三章,主要是明确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同时约束牙人的不当竞争行为。陈牙子也将三章一一背诵出来,跟身牌上的字分毫不差。
先信一回!既然有本地人带路,那再好不过。
他将东西暂时寄存在店铺,先去买牲口,要不然他真的没那个自信同时把唐子帧和这二十斤棉花一起弄回去。更何况,还有布和书要拿,都不是轻东西!
“牲口味道大,市场有点偏僻,就在最西边的骡马街。”陈牙子边走边介绍。
晏庭卓对牲口一窍不通,但看热闹的人多,各个都来了精神,七嘴八舌地你一句我一句,这个说要看牙口,那个说要看耳朵,吵的不可开交。
“您是要买牲口做什么用的?干农活?拉东西?对负重有要求吗?”
陈牙子的专业性在开口问第一个问题时就体现出来,而后更是在选驴子的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除此之外,剩下的谈价格、订契约都一手包办,甚至在包办了后续的驴车的买卖,整件事情一气呵成。
等双方在县衙里上了契,事情都落入纸面上,才算是交割完成。
双方互相道别之时,陈牙子还在给自己拉生意:“下回您要是需要在县里有什么买卖租赁的需要,都能找我!保准给您办的妥妥当当!”
晏庭卓一手摸着怀里的契书,一手牵着驴子,心满意足。
阿井坐在车里,还是有点舍不得那佣金,心痛地一直叹气。
晏庭卓听的一直乐,但又不得不安慰阿井:“要不是他,事情哪里能办的如此顺利?我看那三贯钱花的值。”
说着说着驴子不知道怎么突然停了下来,怎么赶都赶不走。这时候晏庭卓突然发现一件事:他不会赶车。
第一百零六章 再遇故人
他匆忙叫回陈牙子。
陈牙子没想到新的生意说来就来,蚊子再小也是肉,笑眯眯地帮他们雇了个车夫。
三人回去将二十斤棉花装上车,掌柜的还做主送了个帽子,被晏庭卓直接扣到了唐子帧的头上。
“走,带你们去买衣服!”
“大哥,成衣太贵了,咱们买点布回去做衣服吧。”阿井建议道。
“咱们仨,哪个会捻针走线?”晏庭卓好笑地问道。
阿井鼓起勇气道:“方叔家的夫郎就会,咱们到时候给他工钱,他肯定会乐意的。”
晏庭卓应了,买了足够三个人做衣服和被褥的布料,这才来到最后一站——书铺。
这时候,唐子帧总算来了精神。
这书铺应该是新开不久,大门和墙边处处都有翻新过的痕迹。
一个中年人正推着一个小推车,将摆放的好好的经书往车子里收,边收边叹气。
中年人见三人进来,打了个招呼。见到晏庭卓,仔细看了一眼,惊喜地道:“哎,客官,几年不见,您变化有点大,老朽都不敢认了!”
晏庭卓一愣,打量了一下中年人,他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的年纪,称老朽实在是有点过。以前认识?这人是谁?
中年人见他一脸茫然,解释道:“好几年前,您跟一位小师傅一起在小店买了本魏……呃,一本律法书,可还记得?”